“如果你發現在實驗室之上,在瑪特之上有更高的領導,有更權威的命令,你會怎麼辦,你會聽從嗎?”
“會的,如果是需要我來完成的事,我會做到的。”顧茗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的答案。
祁連卻并不滿意這個答案,她有問道:“如果這個命令是殺了你自己呢?”
“如果這是交給我的任務,我會做到。”顧茗依舊回答。
祁連沒再問,她不會再允許有人奪走顧茗,她不會再讓顧茗去聽從那些沒有用的命令。
我要讓你不再受任何拘束,我要讓你不再聽從那些無聊的命令,我要你自由。
顧茗和祁連離開雪山後,也和她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也在另一個實驗室遇到了一個新群體,異能者。
意外的是,祁連在這裡似乎是老大,于是顧茗也有了一個新身份,異能者,她雖然不理解為什麼,但祁連說是那就是。
和雪山上的實驗室不同,在這有各種各樣的人,他們都有着自己的事情,讓顧茗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少女,沒有名字大家管她叫28。
祁連說她以後有大用處,顧茗記下了,祁連說的事她都會記住。
顧茗發現聯盟代表的也不全是正義,流民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在流民區還沒出事前,顧茗和祁連也在流民區内,她看見了一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瑪特。
和在實驗室中看見的不同,瑪特不再是意氣風發的模樣,褪去了科學家的身份,在感染高發的地區做後備人員。
瑪特見到兩人時一點都不意外,她從容地摘下圍裙疊好放在一旁。
“坐吧。”瑪特倒了兩杯水放在兩人面前,她看向顧茗,溫柔的笑了兩聲,“你看起來似乎很意外會碰到我,不想見到我嗎?”
“沒有博士,你變了好多,你不會再回實驗室了嗎?”
“這麼對比起來,你們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瑪特點點頭,看向祁連說道:“實驗室也不複存在了不是嗎?”
祁連看着瑪特,在想她接下來打算說什麼,規勸?責罵?不論說什麼她都不在意。
顧茗悄悄握着祁連的手,将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抱歉博士,是我沒能守好那裡,但是實驗室依舊在那裡。”
“不,實驗室已經不存在了,況且那不是你的錯,一蘇醒就解決了所有感染者,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從你對祁連的态度來看,我知道你不會對她下手,這樣也好,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顧茗搖搖頭又點點頭,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重新說道:“實驗室依舊在那裡,屹立在雪山上。”
瑪特目光中帶着複雜的情緒看着顧茗,在她心中不知什麼時候能夠翻越那座雪山,作為向導的祁連,會引領她跨過雪山,還是去往深淵。
瑪特不僅不怪顧茗,反而還安慰她,這是兩人都沒想到的,瑪特随後轉移了一個話題。
“我在這裡碰到了一個很有潛力的孩子,叫顔白,也許你都不一定打得過她。”瑪特看向祁連,随口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比我更早發現她,對吧?”
“也幸虧有她在,讓這裡的人能安全生活,隻是她好像一直在等一個人,對吧?”瑪特将問題抛給祁連,顧茗不理解,為什麼面對面說話,自己卻聽的雲裡霧裡的。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休眠顧茗。”祁連沒理會瑪特的問題,對于他們奪走顧茗的這十年,一直懷恨在心,沒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還活着。
“看來今天會是很忙的一天。”瑪特喝了口水,繼續說,“很簡單,你已經是完全的感染者了,你的出現讓她思想發生了改變,簡而言之,在那短短不到一個月的相處時間中,她逐漸對你産生了别樣的情感,如此放任下去是不可取的,聯盟決定于是還在顧茗聽命令的時候,休眠她。”
“這是聯盟的想法,至于我隻是單純的想看看你的想法。”瑪特看向祁連,坦白道。
“我的想法嗎?直到現在我依舊不明白感染者的想法,以及思考方式。”瑪特說:“以及你們對待愛的看法。”
“那什麼是愛?”一直沉默的顧茗問道。
“關于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這需要你自己去尋找其中的含義。”瑪特如實回答。
“博士,異變基因到底有沒有成功,你說過隻有兩種結果,變成感染者或者怪物,那我現在是感染者嗎?”顧茗又問。
顧茗原本想找到瑪特,告訴她異變基因很成功,但祁連說的對,自己和她才是同類,是感染者嗎?好像也不對,感染者沒有思想才對。
“失敗,這是一件很失敗的作品。”瑪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基因研制出來後,聯盟就行了大量的實驗,能讓人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基因最大的亮點,同樣也證明,得在瀕死的時候使用,不過還需要一個條件,得被感染,備注射的人能吸收空氣中的污染,活下來就會有一個新身份,異能者,撐不下來就會變成感染者,聯盟利用這一點,清理了很多地方的污染,很不幸的是沒有多少人能活下來,這與最初研發時的理念背道而馳,于是在你休眠三個月後,我離開了。”
“我那個學生早就可以獨當一面,我也沒必要再繼續待下去了,我知道祁連會回到那邊找你,我離開前對她說,如果事情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就去喚醒你。”
“我知道現在我那位學生肯定不在人世了,她已經做的很不錯了。”瑪特的聲音略顯低沉,她在感慨學生的獨當一面還是在感慨自己的臨陣脫逃呢?
瑪特提到科員,顧茗才想起來那一枚胸針,從口袋裡拿出胸針,遞給瑪特。
瑪特接過胸針,輕輕撫摸着上面的紋路,沉默了好一會才說話,“謝謝。”
這是瑪特作為老師送給她的成人禮,沒想到居然被保存的這麼好。
“博士……你,為什麼你從來不會肯定我?”顧茗問,一向毫無波瀾的語氣此刻有了些許起伏,“你會說你的學生可以獨當一面,會誇叫顔白的很有潛力,難道我在你眼裡真的隻是個可以随時抛棄的工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