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好惡。這是什麼?異形?最近那部異形電影的宣傳手段嗎?”
端着茶杯,橘芽衣再次确認了一下電視台。
“這應該是新聞播報啊……現在航站樓有異形入侵嗎?”
随着鏡頭拉進,橘芽衣和電視裡的播報人員同時震驚。她睜大了眼睛直接站起身來,和播報人員驚訝有一位少女在和異形作戰不同,橘芽衣驚訝的是那名少女竟然是神樂,是跟在銀時身邊,最近見到自己總會甜甜地打招呼的可愛女孩子。
幾乎是下意識地,橘芽衣就忍不住為對方感到緊張和擔憂了。盡管她此前不清楚神樂的身手如何,但看見這樣一個小姑娘和一個看起來就不好應付的異形纏鬥,就算是目前看來不落下風,但橘芽衣清楚,目前局勢僵持,而那個異形不僅不見頹勢,還變得越來越大,估計是吸收了航站樓的能量,這樣下去神樂的體力遲早會堅持不住的……
再說了,那裡可是航站樓,一定還有被困人士,這樣一想人質簡直是要多少有多少,神樂這孩子也是一定不會讓人在自己眼前出事的。
糟糕啊,光是這麼想一想就已經預見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不妙情景了。
這下簡直是站也站不住了。
當機立斷,盡管她無法提供戰力上的幫助,但她是一名大夫,自然可以朝着做好醫療支援的方向努力。
于是,收拾出一個應急醫療箱,橘芽衣斜挎着背上就出門打車。
但是不行。
無論是哪一個師傅在聽到了目的地之後都是拒絕她上車,态度不好的會罵她幾句自己找死别帶上别人,好一點的也會好心的反過來勸她現在那裡太危險了,建議她不要去。
但無一例外,沒有人願意去那個被異形侵占的地方。
沒有辦法,隻有跑過去了。
橘芽衣咬牙朝着航站樓奔去,路邊的景色不斷地往自己的身後略過,他們變化的速度越來越慢,自己的喘息越來越急促,雙腿越來越沉重,腳底越來越麻木……
橘芽衣這才真切地感受到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弱小,比以前的自己還要弱小。
幾年平穩的,不動幹戈的科研經商生活,讓她動了腦,動了手,動了嘴皮子,就是沒再提起刀,沒再像這樣奔跑過。
即使為了開醫館診所,她特意花了一段時間找回了手術刀的手感,重溫了各種藥材藥理,但好幾年沒再鍛煉過的身體卻不會輕而易舉地就回到從前的樣子。
還真是……隻能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
盡管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些消極的東西,但橘芽衣始終堅持着沒有停下腳步。
開什麼玩笑,不滿意現狀,改變就好了,就像橘子所鼓勵她的那樣,她可是連時光機都能造出來的橘芽衣耶,還有什麼能難倒她呢?
可以說,她是最不怕後悔的人了。
畢竟她擁有着隻此一顆,獨一無二,隻能由她使用的後悔藥。
所以,挖掘出她都在後悔些什麼,遺憾些什麼,想要改變些什麼,這才是她所舍棄的每一個周目的意義。
“芽衣!”
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旁邊炸開,橘芽衣震驚地轉過頭看去,就見坂田銀時騎在一頭巨大的狗的身上,跟她奔跑在同一個方向上。
“銀時!神樂!”
她焦急地想要向他表達自己的想法,但體力的消耗使她不停地喘氣,開始有些缺氧的大腦讓她難以組織語言,隻能一雙眼睛急切地盯着他。
“上來!”
他什麼也沒問,直接向她伸出了手,眼神堅定的樣子,讓她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沒有一絲猶豫,她也向他伸出了手。
啪的一聲,她的手被他一把抓住,然後被一個力道拉過,直接帶到了巨犬的背上。
奔跑的颠簸使她下意識地向前傾,撲在了他的後背上,一雙手慌亂中隻好抱緊了他。
——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懷中的身體猛地一顫。
一下子,不知道究竟是着急于神樂的安危,還是騎在巨犬上奮力前奔的刺激,抑或是其他什麼原因,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砰砰地跳的很快。
但是……
“怎麼幾年不見變得這麼拉了啊,芽衣!”
氣氛被破壞,一下子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被抱着的那個人甚至還接着說了下去。
“你現在體力下降成這個樣子,手術刀怎麼拿沒忘了吧?那樣的話,當初被你救下來的那些弟兄們就該哭了!”
這家夥真是的。
橘芽衣輕松地笑了出來。
“放心吧!我才沒忘!”
“比起這個,神樂她為什麼會出現在航站樓?”
她聽見他滿不在乎般地說。
“當然是因為她爸爸來接她回家了啊,哦對了,她是天人,好像還沒和你說過。”
雖然的确沒人和她說過,但現在那是重點嗎?
橘芽衣很快就整理出了信息,并且直接聽出了坂田銀時的口不對心。
真是的,明明很舍不得對方吧。
同樣記事起就沒有父母陪伴的橘芽衣理解他的心理,但和完全沒有雙親消息與聯系的銀時相比,她至少想起來了幼時有過一段與母親相伴的記憶。
對于從小就獨自一人飄零,有一個好不容易可以稱為家最後卻又支離破碎的地方的坂田銀時來說,家這個詞,恐怕是他最珍重最為執念最想得到也是最想守護的東西。
因此,在面對一個找上門來要帶離家出走的女兒回家的父親時,他沒有立場也不願意讓一個家繼續不完整下去。
橘芽衣歎了一口氣。
“銀時,在我看來,萬事屋也是一個家,它是足以被稱作是‘家’的地方。”
“汪!”
坂田銀時沒有回答她,倒是奔跑的巨犬回應了她。
“這條狗是?”
明白坂田銀時不想回答,于是橘芽衣順勢轉移了話題。
“定春,神樂養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