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下的他們,月光下的他們,她為他療傷的時候,他像英雄一樣出現的時候,他們被迫分離的時候,他的笑與哭,他的裝怪與正經,總是像一張張高清的相片被她珍藏在記憶的匣子裡,然後在做夢的時候才會打開洩露一點點甜蜜出來。
不過這一次,是橘芽衣完全沒有想到的過去。
她以第一視角,既是親曆者又是觀測者一般,在一個與現在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中,浮光掠影地度過了短暫的一生,在醒來後更是像怎麼也抓不住風筝線一般忘記了夢中的一切,唯有那陡然清明的腦袋似乎還留下了潛意識。
唔,好怪......感覺像是突然年輕了好幾歲。
但還沒等橘芽衣仔細想個明白,江婉就發現了她的蘇醒,緊張地跑來,激動地抱緊她。
“媽媽?”
她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江婉的家裡。
江婉應了一聲,擡起頭來打量她,臉上帶着不安和焦急。
“有覺得身體哪裡不對勁、不舒服、嗯,和平常不一樣的嗎?”
這個問題對橘芽衣來說有些突然。
“诶?什麼?嗯,沒、沒有哦,放心吧,媽媽,我沒事。”
這麼說着的她一邊放下又空又亂的思緒,一邊安撫着江婉的情緒,擡眼卻又見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受到了些沖擊——是陸離。
陸離倒是沒看她一眼,那像小狗一般的眼神專注地注視着江婉。
但抱着她的江婉感受到了她的身子陡然一僵,她露出關心的神情,溫暖的掌心愛憐地撫摸着橘芽衣的臉龐。
“瞧我,你現在一定餓了吧,準備一下,很快就能開飯了。”
餓?橘芽衣注意到江婉這麼一提醒她才發現自己現在饑腸辘辘,又餓又饞,就仿佛好幾天沒吃飯了似的——難不成她暈了好幾天?
于是她點點頭,目送江婉去廚房,然後看着陸離屁颠屁颠地跟進去,又垂頭喪氣地走出來。
她還沒想到說些什麼,這個素來自我慣了的夜兔就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你是半個夜兔。”
啊?
她沒有說話,但陸離隻是肯定地點了一下頭,也沒有要進一步解釋的意思。
橘芽衣無語,她隻覺得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一個平底鍋拍在了陸離的後腦勺上,橘芽衣看見他龇牙咧嘴又笑嘻嘻地回看着從廚房走出來的江婉。
江婉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神色複雜地對橘芽衣說。
“你的身上,确實是流着他的血,流着夜兔的血。”
——直到開飯時,橘芽衣才體會到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在她拿起筷子去夾菜的時候,筷子斷裂了。
她擡頭看酷酷炫飯的陸離,思考了一下,接過江婉遞過來的第二雙筷子後,拿出自己學醫的本領,重新控制力道夾菜——這次成功了。
松了一口氣,然後又重蹈覆轍了……
于是接下來橘芽衣拿着第三雙筷子,全神貫注地度過了前所未有的長度的用餐時間。
而途中江婉還不得不繼續添菜。
力道和食欲都增大了。
橘芽衣确認了這一點。
剩下的還有……
她不自覺地咬唇,稍微感到麻煩。
夜兔的特征還有,懼怕陽光。
新的身份似乎就是這些了,橘芽衣又重新整理了思緒,她比較疑惑的是為什麼她會突然出現了夜兔的特征,還有她走的突然,又是在那種明顯不妙的狀态下,也不知道銀時現在怎麼樣了,她有些擔心。
“陸離,你去萬事屋看一眼好不好?看看銀時現在怎麼樣了,順便和那孩子說一聲芽衣她沒事。”
陸離焉頭搭腦,不是太高興的樣子,橘芽衣剛還想着原來哪怕他表現的那麼喜歡江婉的樣子,也是會不樂意被差使的時候,就聽陸離卑微發言。
“我好不容易才看見你,你又要趕我走了。”
江婉扶額。
“然後你再買點你喜歡的菜回來,晚上你點菜,嗯?”
于是陸離笑逐顔開,開開心心地翻窗戶走了。
真是烈女怕纏郎啊。
因為一個陸離,橘芽衣都已經見了不少曾經以為江婉不會出現的神色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剛剛的那番話顯然隻是江婉支開陸離的借口,見江婉正經了神色,橘芽衣陡然抖擻精神,認真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問些什麼,雖然隻是我結合陸離的猜想進行的推測,但應該差不了多少。我先問問,芽衣,你還記得,你曾經有一段時間無法進食嗎?”
橘芽衣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