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打到了十六強,日向翔陽的隊友其實是一個阿根廷人,和他用西班牙語交流。
日向竟然連西語都學會了這件事情,葵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在一次周末,葵去看他在裡約的比賽,才第一次聽見日向在和隊友說着一種和葡語相似,卻更為清脆明快的語言。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西班牙語?”回去後,葵忍不住問他。
彼時的翔陽已經可以自己讀懂葡語的漫畫,葵發現他在什麼方面都學得極快,就像一塊海綿,不知疲憊地吸收着生活中的每一絲養分。
“因為有很多拉美其他國家的人來巴西打比賽,總是一起搭檔,就學會了一點,厲害吧?”日向翔陽驕傲地向她豎了個大拇指,“嘿嘿”地笑着,自己誇自己。
不過他馬上也瞪大了眼睛:“但是葵是怎麼聽出來的?難道葵也會西班牙語嗎?”
“嗯。在這裡的高中和大學裡都學過,工作上也偶爾用得到一點。”
葵用簡單的西語向他打了個招呼。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對方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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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給她帶回來了一個形似白色王冠的浮雕冰箱貼,葵知道是巴西利亞那個著名的大教堂,擡手貼上冰箱的時候,日向突然伸手緊緊環住她的腰。
毛茸茸的橘子頭撒嬌似的嗅她:“好想你。”
沒有一塊肌肉是白練的忍者·翔陽此刻卻化成了一條軟綿綿的面條人,緊緊貼在葵的身上,葵去哪他就去哪,在家裡貼着葵亂晃。
他想把葵也變成排球那樣小小一個,去哪裡比賽都帶上,有空的時候就一起到處逛,不逛也行,光是能看看她,摸摸她,聞聞她的氣味,就很幸福。
一刻也不想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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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這個狂歡節的假期,沒有工作,也沒有比賽,小鳥遊葵眼疾手快地搶了機票,拎着還沒反應過來的翔陽兩個人一起奔赴他們在巴西的精神故鄉聖保羅。
吃下第一口久違的壽司之後,日向眼含熱淚,被親切的美食感動成了波光粼粼的蛋花眼。
他突然擡頭,隻是看着葵,不說話。
葵也忙着往嘴裡塞吃的,臉頰鼓鼓地看着他。
日向翔陽吃飯向來大口,臉頰也是鼓鼓的,他嚼了又嚼,像是把想說的話在唇齒間反複摩擦,最終還是咽下所有的不安,脫口而出:“如果我真的要回日本打球的話,葵願意回去嗎?”
葵把嘴裡的東西都吞了下去,才說:“讓我考慮一下吧。”
她确實得好好想想,平心而論,現在這種充滿壓力難以喘息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狀态。
日向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
上一次來聖保羅的時候,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葵對于回國的拒絕态度,然而這一次……
他又夾了一塊壽司送入嘴裡,閉上嘴咀嚼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哼起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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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翔陽打着沙排,慢慢地組上了一個固定隊友,叫做埃托爾·桑塔納,是裡約人,從小就開始打沙排,被上一個嫌棄和他打吸引不到贊助的隊友抛棄之後,主動找上了翔陽。
葵也跟着認識了他和他的女朋友妮娜。
妮娜是葵見過最典型的巴西人,性感的厚唇,火辣的身材,喜歡穿吊帶和牛仔褲,嗓門很大,人也熱情,有着一旦出現在你身邊就讓人難以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的極強存在感。
葵偶爾去看翔陽的比賽,但是妮娜基本每場都在。
翔陽打的比賽規格越來越高,從原來在沙灘邊拉幾張網就開打,沙子也沒有經過篩選,誰都可以來看的露天開放場地,到現在——是有着看台,需要門票的專業比賽。
葵走到了給她預留的位置上,卻沒看見本該也在這裡的妮娜,她有些困惑地坐下。
妮娜帶着壞笑偷偷湊到她身後,拿飲料去冰葵的臉。
葵被吓得一抖,把妮娜逗得哈哈大笑。
“來!”妮娜把手裡的易拉罐遞給她。
在所有座位上面的最頂端,也就是看台入口處,有冷飲售賣,妮娜給她們一人買了一罐。
葵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這鮮豔的綠色罐子,絕對是巴西人最愛喝的瓜拉納汽水,原料就是印在汽水包裝上這種名為“瓜拉納”的紅色果實。
但是瓜拉納飲料裡面有咖啡因,葵喝了會難受,她向妮娜道謝之後就把冰涼的罐子握在手裡給自己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