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不久後,沢田京子就懷孕了。沢田綱吉欣喜之餘,又糾結是否要把母女倆留在身邊。他當了那麼多年黑手黨首領,深明這裡有多麼危險,但是小時候父親缺席的陰影又讓他很想親自參與女兒的成長。還沒等他糾結完,敵人就已經出手了。
沢田京子在懷孕七個月時,受邀參加了一位熟識的同盟家族首領夫人的飯局,有人在她的飯菜裡下了一種猛力的藥。
那種最新研發的藥物,本意是發明出來幫助使用死氣之火的人增強火焰的,但失敗了。不過,它雖然沒法幫人增強死氣之火,但在堕胎上一用一個準。某個現在已經不存在的人體實驗中心的遺留數據表示,孕婦隻要服下這種藥,死胎率高達100%,如果放着不管的話,七成的孕婦也會跟着一起死去。
發現沢田京子不對後,彭格列第一時間展開了救治。在世界最尖端的醫療設備和最權威的醫護團隊的加持下,她從鬼門關裡被救了回來。但早産的沢田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但她又是最幸運的,她活了下來。
她數次心髒停跳,沒有呼吸,醫生也通知沢田綱吉說孩子極有可能救不回來。但奇迹般地,小小的她折騰了一晚上體征竟然平穩了下來。
也就是這樣的奇迹,把這種藥物的死胎率降低到了99%。
然後就Happy Ending?錯了,苦難才剛剛開始。沢田安出生開始就極其體弱,不停地生病,一年一半的時間都在生病,從小進ICU的次數不下十次。如果不是她真的命硬,不是彭格列有最好的醫療資源給她續着,她肯定會在某場高燒中夭折。
她是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所以誰也不知道她能活下來和體弱的原因,也不知道她能活多久。沢田京子休養半年後身體恢複了,但看女兒那樣,她本來想就這樣放棄芭蕾舞,但被沢田綱吉勸住了。
總之在沢田安的印象裡,四歲之前,除了照顧她的布魯尼太太外,一直都是爸爸天天帶她去醫院治療,到處奔波。隻要她說她想要爸爸,沢田綱吉基本就會在一個小時之内趕到她身邊。
但她都這樣了,在法國的沢田京子又怎麼可能再一心跳舞。沢田綱吉再報喜不報憂,她也時不時就往西西裡跑。直到她四歲那年,她第一次點燃了死氣之火。
那也根本不算點燃,而是她受了驚吓,死氣之火不知為何就從她體内噴了出來。它們不受控制地四處亂竄,幸好沢田綱吉及時凍住了她的火焰,否則她可能就因為死氣之火燃盡死在那了。
她又死裡逃生,但左臉上留下了很大的一塊燒傷,左眼也變形嚴重,雖然保住了眼球,但失去了所有的視力,連光感都沒有。那塊傷口好像到今天都沒有徹底愈合,被曬被風吹還會難受,為此沢田安每天都要用繃帶把左臉纏起來。
就是在那一天之後,沢田京子選擇了退役,回家一心一意照顧女兒。不過在兩年後,另一個奇迹發生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身體竟然一天天健康起來,逐漸和正常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了。
雖然她學東西沒别的孩子快,體力很長時間也不如别的孩子,但Reborn說那是另一回事,她爸本來就是學東西慢體力也不好還倒黴的基因。
本來看着她逐漸不需要強力的醫療支持,沢田綱吉打算把她和沢田京子送回日本的。但是……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事。讓她選擇留在黑手黨,還成為了一名殺手。
所以沢田安是很理解她爸會為她要求上前線當殺手這件事大發脾氣的。她知道他一直為當年的一念之差愧疚得要死。當時也不知道Reborn用什麼辦法讓沢田綱吉松口讓她加入“制裁者”的,但松口的條件是,沢田綱吉卸任之後,她必須無條件地放棄這個工作,和一家人一起回日本。
想到這裡,沢田安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不停地摩挲着它。
她自然不覺得這個條件過分,相反,這簡直寬松過了頭。
但是……一切真的能這麼順利嗎。
舞劇結束了,演員們紛紛上台謝幕,觀衆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場舞劇一定相當精彩吧。
最後。穿着白裙的天鵝公主上台謝幕,她出現時,掌聲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這樣萬衆矚目的姿态,讓沢田安不由得想到,當時,應該是她的媽媽站在這個位置上。
所以,沢田綱吉來巴黎就抹不掉的憂愁,是因為他覺得曾經光芒萬丈的沢田京子成為了過去時嗎。
散場之後,妮娜和羅西在沢田京子身邊興奮地聊觀劇感想,沢田安自然是插不上話。看沢田綱吉若有所思地低頭往前走,她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沢田綱吉回過了神,他低頭看了看她,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沒關系,很快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他對她說,但是是否真是對她說呢。沢田綱吉的手還是如往常一般溫暖,卻讓她覺得沉重得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