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交通事故?”
事發非常突然,凱姆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但超直感已經給了沢田安答案,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是,是沖着我們來的。”
很快,對面的子彈回應了她的說法。幸好他們開的車都裝了防彈玻璃,這種火力奈何不了。
但他們也非常被動,他們可是來掃墓的,基本沒有帶武器。對方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拿那把手槍和他們對射顯然是找死。沢田安翻身到了後座觀察情況,對面有兩輛車,一輛在前一輛在後,正是後面的車對他們正在對他們射擊。
“這輛車有雷之火焰強化,一般是打不穿的。”凱姆說道。突然,天上出現了一塊巨石,從旁邊的建築上滾下,剛好砸中從天窗上探出頭的那個槍手。
火力暫時停止。但情況并沒有好轉。凱姆需要一邊躲避兩車的夾擊一邊釋放幻術。他在前車旁邊拿幻術捏了一堵牆,但是對面完全沒有受影響,巨大的海浪在陸地上憑空掀起,然後朝着他們砸來。
“對面居然也有幻術師!”凱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大聲囑咐後座的沢田安,“這個不是真正的海浪!一旦認為是真的可是會真的淹死的!”
“我知道!”
情況很是絕望,沢田安聯系了總部,現在隻能求有人快點過來救他們,在這之前,隻能自求多福。凱姆拼了命想要甩掉他們,但他們跟得很緊,他能保證車不翻已經是極限了。他又要開車,又要用幻術,又要躲避對方的幻術,忙得不可開交,而且一步都不能錯。
“不對!那是幻術!”眼看着他要躲開幻術構築的建築時,沢田安大聲提醒道。凱姆連忙打了方向盤,從幻覺中穿過,順便躲開了想要逼停他們的敵車。
這是個不太好的信号,凱姆已經快筋疲力盡了,他分身乏術,沢田安也幫着他一起盯着。突然,他們感覺車頂猛地一震,凱姆不由自主地擡起了頭:
“又是幻術嗎!?”他已經開始分不清楚了。
“不是幻術,是有人跳到我們車頂上了!”沢田安還算清醒,超直感也清楚地感知到了人的存在——以及火焰的存在。
包裹着赤色火焰的利刃刺穿了強化過的車頂。凱姆試圖把他摔下去,但失敗了。沢田安向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别管,專心看前面的路。她有一個很冒險的想法。
之前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危險的情況,沢田安時常能在相當冒進的舉動之中得到生機。她仔細辨别着那個人和他死氣之火的氣息,當他在車頂上開出了一個足夠讓她也看清外面的裂縫時,她毫不猶豫地舉起槍。
“砰!”
子彈穿過縫隙和死氣之火之間,準确地射入了他的胸前,雖然和沢田安想象的有偏差,但是結果是好的,那個人從中彈後從車頂上摔了下去。
她還來不及放下槍喘一口氣,凱姆突然大喊一聲,她還沒有來得及注意,就見到他突然松開安全帶撲向後座,順勢将她往另一邊拉扯去。
幾乎是下一秒,敵車沖撞上了她剛剛坐着的地方。
猛烈的撞擊讓她感到一陣眩暈,意識即将離她遠去,但是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如果在這裡暈倒了,他們可就真的完蛋了。
當一切停下來時,世界還是安靜了幾秒的。沢田安睜開眼時,凱姆正撲在她身上一動不動,車裡彌漫着一股不太美妙的氣味,有血的腥氣,和汽油的味道混雜在一起。
她不知道是誰受傷了,但現在也沒有空管。她隻能确認槍還被她牢牢握在手上,手腳也都能動。撞變形的車門在她腿的方向,她看了一眼,應該還能用蠻力打開。
凱姆沒有任何動靜。
對面是使用死氣之火的使用者。沢田安如果和他們硬碰硬,勝算基本為零。
所以必須要更加小心,更加精确,更加果斷……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誤的餘地了,要在他們下手前把他們全殺了,他們倆才可能活下來。
确認完這些事的幾秒後,她聽到了頭頂傳來了聲音。完好的車門被猛地打開,沢田安仰着頭确認了他們的方位,在她們拿起槍對準凱姆的時候,她将手臂舉過頭頂,連開了三槍。
這個姿勢射擊難度之大不必贅述,無論是視角還是動作都對她非常不利,但她曾經有受過類似的訓練,外帶腎上腺激素的加持下,這三槍子彈從他們的腦袋中穿過。沢田安開完槍就把凱姆推開,俯下身一腳踹開了另一邊變形的門,還好很順利,被撞得破破爛爛的車門瞬間從框中卸下,她從那邊竄下了車,還沒有來得及站穩,她趔趄地往旁邊一躲,一道紅色的火焰劃過她的右臂,将她手上的槍打飛了出去。
還有一個人從車上下來了,是個會用火焰的人。沢田安知道有三個人,但那個人離得太遠了,那個姿勢槍實在是射不到。她回過頭,堪堪躲過了敵人的下一擊。
這個時候她真是非常慶幸昨天剛剛上完格鬥課,雖然有死氣之火的加持,但這個人的格鬥能力比Reborn的教學都弱太多了。還沒等他朝她揮第三下,沢田安瞄準他動作裡的破綻,擡腳踹在他的下巴上。
“咯嘣”這是脊椎斷裂的聲音。随着他的倒下,危機暫時解除,但現在可不是能放松下來的時候,另外一台車上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幻術師,一個還不知道底細。沢田安立刻把凱姆從車上拽了下來,幸好他恢複了一點意識,還能勉強支撐一下身體,她将他帶到前面的倉庫裡面,七拐八拐半天,才停下來。
向總部更新定位之後,她才有時間檢查他們身上的傷勢。
她自己倒是沒什麼,即使是被敵人劃傷的那一下也是皮外傷。但凱姆好像撞到頭了,鮮血染紅了他的金發和半邊臉,看上去非常滲人。
被沢田安扶着坐下之後,他很快就又陷入了昏迷的狀态,不知道是因為幻術用過度了還是被撞的。她簡單幫他處理了傷口後,緩緩跪在了地上。
她也到極限了,最急切的緊張感過去之後,她就再也沒辦法集中精力了。甚至連想救援多久之後會到都已經沒辦法思考了,她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省人事的凱姆,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出現,随着脆弱的神經湧上大腦。
同樣是狹窄的地方,同樣是背靠牆壁的動作,那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癱倒在那裡,身體可怖地抽搐着。他痛苦得想要大叫,卻害怕迎來敵人,隻發出了幾聲極端克制的氣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