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安被那道火焰帶倒在地,她看向門口。奧圖魯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比剛才在宴會上真切了許多,他的身後,站着一群燃着死氣之火的殺手。
奧圖魯明顯是有備而來,等着魚上鈎。情況比她想得還要糟糕,沢田安從裙擺下面抽出了兩把槍,擺好了戰鬥的姿勢。
“真沒有想到是您,呵呵,彭格列真是較真得讓人讨厭。”奧圖魯雙眼陰冷,獰笑着看着她,“我們的營生手段本來就不多,就是你們那所謂的正義之心,非要斷我們的财路。彭格列隻派了你一個人來嗎?太小看我們了吧?你們還真以為我們都是一群傻子,隻配被你們騙得團團轉?”
沢田安沉下了身子,這種人她見多了,歪理一堆,她連反駁的欲望都沒有。她正在想怎麼突破這樣的局面。
這也太多人了,要硬碰硬一定是死路一條,現在要怎麼做呢?
實際上,這也不是非得拼得你死我活的戰鬥,如果是别的任務,這種闆上釘釘的情況,她可以撤退,也有援兵,還能立刻聯系總部找沢田綱吉,解決這場對峙有很多辦法。
但這明顯不是Reborn想要的方式。
Reborn希望她怎麼做呢?她真的還能完成一開始的目的嗎?
這麼一想,她覺得有些迷茫了。如果隻是把他們要交易的貨品當證據帶出去的話,一定還有更簡單也更聰明的手段的。
那她幹嘛還要和這群人對峙呢。
看沢田安不理會他,奧圖魯自讨沒趣,臉上的笑容都斂去了。他揮手朝後面的殺手發令:
“行了,把她抓起來,活捉,到時候拿來和彭格列十世交易吧!”
當他們行動起來時,沢田安也找好了掩體。當他們向她沖過來的時候,她也開了槍。
一開始打傷幾個人還是很簡單的。這也是她先發制人唯一的機會。這個地方掩體還算多,對她比較有利。利用體型小,她可以靈活地在掩體中穿梭。
但是她一個人肯定也是幹不掉這麼多戰鬥力比她強的人的,而且她也不知道這樣硬抗下去的意義是什麼,漫無目的地攻擊人很影響她的心态。
讓幾個人失去戰鬥力後,那幫殺手也逐漸适應了她的攻擊節奏,變得更難對付起來。沢田安閃身躲在了僞裝成貨物的箱子之後,突然踩到了什麼濕滑的東西,她腳一滑,腿撞在木闆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他們輕而易舉地發現了她,讓沢田安的處境變得更糟糕。
一道雨之火焰劈頭向她打來,她努力滾到一邊去躲過,但還是被擊中了背。傷口倒是不深,但是雨之火焰的鎮定效果讓她沒辦法動了。
……啊……這到底是要幹嘛啊……沢田安有些絕望地想。
她已經經曆這樣的場景太多次了,可能是知道有後援的緣故,她沒有辦法摒棄一切去戰鬥……即使在制裁者隊伍裡遇到這種情況,當然也是跑啊,她才不會傻到和十幾個有死氣之火的人正面硬扛呢。
她低頭望向那灘讓她遭殃的東西,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攤已經氧化的血。它不新鮮,甚至有點發臭了,隻是藏在潮濕的暗處,沒有幹而已。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身體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努力擡起頭,看向被燈光照亮的地面。
這個房間裡,地上,牆上,到處都有血迹。隻是房間整體顔色深,她的注意力也在戰鬥上,所以現在才發現。她的手上,白色的袖口上,也都蹭上了那未完全幹涸的血。
她知道那是誰的血。
“唉,彭格列,好心告訴你吧。”大概是看沢田安失去了威脅,奧圖魯開始多嘴,得意洋洋地炫耀起了他的“戰績”。
“你們不是當我傻子嗎,假裝交易人和我們接觸的時候我們就察覺到了有問題,特意給你們布置了這個‘好地方’,就前兩天的事情,一幫人闖到這裡來,也是彭格列的人吧!沒想到他們還真的中了陷阱。他們可有好幾個人,還都能使用火焰。還不是照樣被我們打得找不着北!”
“哼哼,隻不過用了幾個幻術師,就然他們把隊友當做我們打起來。還有要精神崩潰的,死命地自己撞牆。稍微敏銳一點的,就先讓你們的人把他打得開不了口就好了。然後再補上幾刀……沒關系的小姑娘,雖然他們已經被丢進海裡了,但是我們不會這麼對你的,畢竟你的命比那幾個小兵加起來都值錢啊!哈哈哈哈哈!”
當然,他的話有不少誇大成分,比如他們都沒有死。但他所描述的場景也足矣讓沢田安感到憤怒。
她不僅恨眼前的人,更恨那個把錯誤情報傳給制裁者,還把幻術師從部門調出來,把制裁者害成那樣的裡昂。
這讓她突然對自己的目的明晰了一起來。
她已經習慣做任務了,這次也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在做任務。之前說她來這裡的任務,是阻止他們的交易,把證據帶回去。但實際上,她還有一個更加直白的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為了這個目标,她絕對不能倒在這裡,不能向這幫家夥示弱。
“我還……”沢田安喃喃自語着,雨之火焰帶來的麻痹感突然消失了,身體的控制權回歸,她站起身。奧圖魯的表情瞬間和見了鬼一樣。
“怎……怎麼可能……被雨之火焰打中至少得三個小時才能動!”
她站了起來,麻木感還沒有完全消退,她低着頭微微喘着氣,重新适應自己的身體。她站起來這個場景就讓人匪夷所思,所以那些殺手都一時不敢做什麼。
沢田安再次擡起頭看向奧圖魯時,對方渾身一震。
“我不知道是誰把你們當傻子,但這也和我沒關系,畢竟奧圖魯先生您也在把彭格列當傻子。”沢田安眯着眼睛,用堪稱盛氣淩人的語氣說,“我今天在這,是過來複仇的。你們竟敢把彭格列的話當耳旁風,敢随意的傷害我的同伴,那麼今天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就是她的目的,首先把奧圖魯家族給幹掉,然後再讓裡昂為他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一個還沒有上位就為了穩固位置大開殺戒的人,随意踐踏她重要的人生命的人,他絕對不可以繼承彭格列。
奧圖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但下一秒他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冷笑。
“你也就在這裡逞能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想當救世主?現在可是我們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你的命。”他沖後面的人喊道,“你們還等什麼!快抓住她!她也就這樣了,還能逃出去不成!”
現在的确不行。
黑手黨一向都是弱肉強食的。暴力,從來都是保持話語權的基礎。
她想要保護同伴,想要為“制裁者”報仇,想維持這幅沢田綱吉創造的光景,那就要力量。
無與倫比的力量。
殺手在奧圖魯的命令下如夢初醒,連忙邁步上前,室内突然被一陣劇烈的白光籠罩。所有人都被刺得擋住眼。沢田安眯起眼擡頭看去,果然是列恩。它變得圓圓的,懸浮在半空中,朝房間吐出了無數的絲線。
Reborn曾經和她說過,當他的學生經曆難以度過的危機的時候,列恩就會變成繭,當學生成長之後,它就會羽化。
“這就是你的覺悟嘛,嗯,還算可以吧。”
Reborn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奧圖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方寸大亂,失态地大吼大叫:
“誰!?是誰在那裡!!?你們快點他們幹掉!”
列恩的嘴蠕動起來,朝着沢田安吐出了什麼東西。沢田安把它們全部接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一副露指手套,這個倒是可以理解,她立刻把它戴上一根有銀色花紋的白棍子?這個是什麼呢?
敵人已經一刀砍了下來,沢田安下意識地一棍子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