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一切暴力和血腥的事物都有沖動。”櫻緣繼續說,“這個是天生的,我的父親是一個相當正直的人,他并不希望我去傷害别人。所以,我不想擁有太多力量,在百鬼夜行之後,我還能拿它做什麼呢,等我強大了,傷害别人也會變得更輕易。”
“诶,可是……雖然我也不知道緣的父親具體想讓緣成為什麼樣的人,但是,你有想保護的人,也有基本的是非觀。我想,如果你有力量的話,肯定能更好保護你想保護的事物吧。”
“但是,在這個普通的世界,哪有那麼多東西需要武力保護呢。”
櫻緣說這個話的時候,露出了一些怅然的情緒,她對這一切都很了解。但沢田安卻生出了一些不安,既然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但為何還接受她的訓練呢。
“那緣,你百鬼夜行結束之後有什麼打算嗎。”她問櫻緣道。
“那你呢?”櫻緣又用問題代替了回答,“我聽說,在百鬼夜行後你要和别人奪權,你打算怎麼辦呢?”
……差點忘記了還有這檔子事!!
沢田安這幾天一直忙着想百鬼夜行的事情了,把最終目标都抛之腦後,百鬼夜行好歹最差結果還有長輩在後面擋着,指環戰就得全靠她自己了!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啊!”
沢田安陷入了痛苦的焦慮裡,她停下來抱着頭痛呼。櫻緣原本走在她前面,此時也停下來,扭頭望着她。
她沉浸在暮色裡,身影顯得有些模糊。配合着她那瑰麗的美貌,整個畫面像是在一場虛幻的美夢裡。她直直地站着,沒有表情,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的确認真地看着身後的人。
“我們倆說不定非常像呢。”她平靜地發出了一句感慨。“都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和倫理充滿了不理解。”
沢田安怔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複,但這句話讓她感到腦子裡的某一處被點通了。
櫻緣說完這句話後,回過了頭,繼續往前走:
“百鬼夜行結束了再說吧。”
沢田安的焦躁平息了。她直起身子,跟上她的腳步。
特訓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二點。
“怎麼樣了?今天有沒有什麼進度?”
回到家之後,沢田安詢問羅西的特訓情況,他獨自努力了一天,現在躺在倒在沙發上,滿臉都是疲色。
“一點都沒有,”被她問到,他不免有些挫敗,“千靈斬和我以前用過的太刀……或者說所有刀劍都不太一樣。我嘗試使用了時雨蒼燕流,也非常注意出刀的角度和速度,但是絲線就是一直落在地上,好像如果我不找到正确的方法,它們絕對不會遷就我一樣。”
“诶……”沢田安很意外,羅西對刀劍的天賦極高,基本隻要是刀劍類型的武器,即使是第一次使用,他也能在半天之内上手。
這估計是羅西在刀劍領域遇到的最困難的問題吧。
“沒想到居然還會有刀劍讓你苦惱。”沢田安調侃道。
羅西歎了口氣,也調侃地回複她:“如果指望這把能夠斬殺鬼魔的刀也能在一天之内聽我使喚,那也太狂妄了——安娜你呢,和櫻小姐的特訓怎麼樣了?”
沢田安的臉色也有點挫敗。
“說起來真是可怕,也就這幾個小時的功夫,我已經覺得越來越吃力了。要是以櫻緣這樣進步的速度,估計明天我就不是她的對手了……真恐怖!我努力了四年,她一天的功夫就追上來了!”
“……我的天,”羅西也被櫻緣成長的速度吓到了,“不過,如果櫻小姐能加入我們,那也是給我們增加了一個非常強的戰力。要不然明天我陪她訓練?”
“不用了,羅西繼續研究千靈斬吧,我要是打不過了,剛好開超死氣化就好。”
說到火焰,沢田安有了靈感,她立刻對羅西說:
“之前不是說死氣之火和靈力很像嘛!如果羅西在太刀上燃起死氣之火,那說不定就可以掌握它了!”
羅西的表情變得更苦惱了,掌控千靈斬是一件難事,但是點燃死氣之火對他而言也是一件難事啊。他慢慢垂下了頭,想起了斯庫瓦羅在修行裡對他說過的話:
“你這小子,對比山本,至少對劍的态度一心一意。但是,你的可塑性太強了,說難聽一點,如果你被别的什麼東西灌輸,意志很快就會動搖。
“你必須得好好正視格雷科家族的事情,你不可能一輩子将它壓在心底的,如果你不想清楚,也就不可能對彭格列一直保持忠誠。總有人會拿格雷科來動搖你的心。”
這也是個極難的難題。
羅西的臉色變得灰敗:“我現在還沒辦法理解覺悟之類的東西。”
“沒關系!”沢田安手忙腳亂地安慰他,“覺悟這種東西……說不定昨天還沒有,今天一下子就出現了!羅西隻要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就好!”
“嗯,那安娜明天也是趁着上學之外的時間特訓嗎?”
說到這個,沢田安又想起了放學之後發生的事情,她有點不高興,搖了搖頭:
“我讓奶奶和學校那邊請過假了,到百鬼夜行結束之前,我都不去學校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羅西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問。
“不是什麼大事,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