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垂眸慈悲模樣的佛,形象在過于經典之中又透着幾分難以言說的怪異,然後,佛像睜開眼睛和嘴,刺眼的光芒從其中照出——這個場景特别的掉San。也成功地把鬼怪們吓住,在霧之火炎的作用下,這些殘餘的家夥很快就消失掉了。
“抱歉,我在忙别的事情。”
等幻術消失,六道輪回才出現在他們面前。看着昏迷的沢田安,他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一回事?”他問。
羅西剛想解釋,就看到一個男人朝着他們走來,他立刻抛下六道輪回,将千靈斬收進劍鞘,望向來人。
“雲雀先生。”
經過剛剛那場戰鬥,原本漂亮整齊的并盛神社已經變得一片狼藉。神社的屋頂出現了幾道刀劈似的痕迹,地燈被砸毀,現在隻有一兩盞還虛弱地亮着,櫻花樹都隻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就像人的頭發被剃了一大塊一樣。更糟糕一點的,幾乎隻剩下樹幹了。
雲雀恭彌站在一片狼藉的櫻花地,他狠狠皺着眉頭,顯然對這個場景很厭惡。羅西抱着沢田安,也不敢貿然靠近他。
“帶她去醫院吧。”雲雀恭彌說,“剩下的事情哲會處理。”
“是。”
聞言,羅西和六道輪回帶着沢田安急匆匆地離開了神社,雲雀恭彌也不想在這滿片櫻花的地方多待。櫻緣最後走出來,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神社的慘狀。
這些櫻花還是父親帶過來的,在她有記憶的時候它們就那麼茂密。她蹲下來,看着那些孤零零地折斷在地上的樹枝,她還清楚地記得它們曾經是在哪一棵樹上的。
她盯着地面看了幾分鐘,還是站了起來,往那三人的方向走去。
就跟前幾天同樣的場景,他們到了醫院,隻不過比起井上雪那一次,沢田安的病房更加隐秘,在裡面的醫護人員都是研究死氣之火的專業人士。
“沢田小姐身體的火焰基本完全被透支了。”護士走出來對他們說,“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一下子釋放掉了那麼多的死氣之火肯定會有生命危險的,但是沢田小姐的火焰回複速度非常快……我們也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現在隻能先觀察了。”
“好。”
“你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麻煩您了。”
病房内,沢田安平躺在病床上,臉色也不算難看,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就像是睡着了。她臉上的繃帶也被解下,劉海罕見地被整理到耳後,露出了整張左臉。
凹凸崎岖的傷疤還是和之前見到的一樣可怕,整體還是棕紅色,就像遲遲沒有愈合。她的左眼嚴重地變形,眼皮都已經萎縮了,她的右眼緊閉着,左眼卻還露出了一點渾黃的眼白。
羅西就這樣看着她的臉,慢慢地靠在床邊蹲了下去。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娜為了保護我們,身體裡的死氣之火又失控了,關鍵時刻千靈斬突然起了作用,我們才安全了。”
“原來如此。”六道輪回對這件事的好奇心到此為止。
“我有些時候真羨慕六道君,還有櫻小姐啊……”羅西歎了口氣,繼續說,“櫻小姐在這兩天的時間裡進步飛快,可能很快就要超越我們的水平了。安娜雖然現在還在成長中,但遲早有一天會變得和叔叔那樣厲害吧。”
不得不說,羅西選了一個相當差勁的傾訴對象,六道輪回非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問他真的在和他說話嗎。
“我恐怕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到你這個水平。當時看到她的火焰失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和沢田安一樣,保護欲上來了嗎?”六道輪回終于理了他一句,“你放心吧,等沢田安變厲害了,她就會把你遠遠擋在身後,不會給你機會保護她的。”
怎麼聽都是風涼話。羅西也知道他的性子,沒有理他,隻是趴在床沿看着沢田安。
“我倒也沒有說要像她那樣保護我們,我也做不到這樣。隻是希望她在陷入困境的時候,我至少能幫她點什麼。”
六道輪回不太理解他那突如其來的感情是怎麼回事,在他看來,沢田安在各方面都挺依賴羅西和妮娜的,又不是隻有戰鬥力一項,這也看不出來?但是他當然也不會出言安慰,在原地站了一會,看沢田安醒不過來,他覺得無聊,幹脆離開了。
櫻緣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六道輪回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她,兩人簡單對視了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也不是在踟蹰該不該進去,而是在等雲雀恭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