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進行了功利的忏悔,他一扭一扭地跑進了房門。
房間裡,可就和那可愛的房門相差甚遠,六道輪回來到了一個四處冒火的街道。槍聲在不遠處響起,停在路邊的小汽車毫無征兆地爆炸,還有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四處跑動,就像獵人在尋找困在陷阱裡的獵物。
這裡是沢田安的内心世界,更準确地說,是”夢魇“将她困在了她最恐懼的那段記憶裡。這段記憶經過她本人的強化,處處充滿了危險和不安定。六道輪回以熊熊先生的身軀笨拙地在路上跑着,要是稍微不注意,他的意識也會被她意識裡的火和子彈弄傷。
當務之急是找到沢田安在哪裡。
“夢魇”創造出的意識是有一定規律的,所以六道輪回大緻知道這被扭曲得像迷宮的道路的中心在哪,那玩意兒将沢田安的本體意識鎖在了正中心,正在逐漸改造她。
一路上一點都不太平,越接近中心就越是危險。然而六道輪回一旦露出真身就會被意識拒之門外,火焰和爆炸好歹能夠躲避,但路上的黑衣人卻會在無法預料的情況下碰到,它們會立刻地拔槍對向六道輪回,他也直接拿出三叉戟,将尖銳的頂端刺入黑衣人的脖子,然後一把把它們的腦袋飛出去。
他就像是什麼兒童邪典裡的角色似的!!
總算,一路過關斬将,他終于來到了意識的正中心。六道輪回扶着牆低下了頭想歇一會,深感做這苦差事真不容易。
然而,他聽見了十分有節奏的槍聲。
這和外面的雜亂的槍聲很不一樣,六道輪回立刻拐進了最後的牆角,面前的這一幕即使是兒童邪典小熊都有點驚住了。
沢田安正舉着槍,對面前黑色的人不停地射擊。即使對面看上去早就沒有了生命迹象,但她隔一段時間就會往他頭上打一槍。動作之刻闆,就像是時間不停地倒帶重複一樣。
但作為靶子的男人并沒有傷口,也沒有流出血,不如說,他整個人都像是蒙了一層濾鏡一樣讓人看不清,可能是沢田安太恐懼這個場面了,大腦為了保護她将這段記憶給屏蔽了,即使是“夢魇”,也沒辦法從大腦的保護裡将這段記憶徹底複現。
但六道輪回已經很清楚對面的人是誰了。
除了那個十字架的主人以外還能有誰呢。
現在,主要還得是得打破沢田安主體人格的循環動作。看她的造型,大概也就是裡奧遇難時候的模樣,八九歲左右。所以六道輪回調整了一下畫風,搜刮出自己腦子所有關于愛與和平的子供向内容,熱情洋溢還帶着九分做作地賣萌地和沢田安打招呼。
“小安~我終于找到你了呀~這裡好可怕哦~~!!!”
是不是加個“kuma”作為口癖會更好一點,但六道輪回實在是做不到了。
被六道輪回打斷,沢田安無神的眼睛終于望向了他。她的表情有些驚喜:
“熊熊先生——”
“是呢~我是熊熊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他演的太假,沢田安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你不是熊熊先生,熊熊先生不像你這樣邪惡。”
“!?”
不愧是沢田安,雖然她外表是一個八歲的孩童,但好歹也是十四歲沢田安的意識。所以超直感會覺得不對勁也正常。但收到了“邪惡”這個評價,他多少有點不爽。
“我的确不是熊熊先生,但是是過來救你的。”他也懶得裝了,直截了當地伸出了手拉住了沢田安,“我們離開這裡,你就能從噩夢裡醒過來了。”
如果能這樣趁亂把沢田安的主體意識帶離夢魇的掌控地,也挺好的。但是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沢田安的腿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她的眼睛又沒有了光彩。
“對不起,邪惡熊熊先生,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需要在這裡‘贖罪’。”
“邪惡這個前綴你不覺得很冒犯嗎!?”沢田安現在被“夢魇”控制,說出什麼話都不奇怪,但是邪惡熊熊先生這個詞讓六道輪回十分想吐槽。
沢田安卻沒有回應他,她又徹底被“夢魇”拉扯住了,隻會像會說話的玩具娃娃一樣喃喃着一些話。
“騎士是被我殺死的,我親手開的槍,他中毒了,很痛苦,很痛苦,然後他讓我殺了他,我殺了。”
“他是被我殺死的,我用了他的槍,然後射中了他的頭。”
“他想死,所以我殺死了他,他的死是我造成的。”
“我殺了他,我害得他受傷,我害得他那麼痛苦,為了結束他的痛苦,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