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和切爾貝羅争論這是否合理完全沒有意義,沢田安更想知道為什麼巴特能在那麼黑的地方看得清東西,他也沒有戴什麼設備,那麼唯一的可能也隻有……
“他的眼睛是不是有特殊的地方?”沢田安問Reborn。
“具體情況我們都不清楚,但看樣子是的,收集的資料就顯示他很擅長夜間偵查,也不畏懼閃光彈。現在看,他的聽力可能也比常人靈敏……不虧是‘蝙蝠(bat)’啊。”
的确如Reborn和沢田安猜測的那般,巴特的視力和聽力經過改造,為了擁有最好的效果,他在幼年動過數次眼部和耳部的手術,很長的時間裡,他的眼睛和耳朵都被厚厚的紗布包裹,和一個又瞎又聾的人沒有兩樣。
進行這項改造的并不止他一個人,但隻有他成功了,那些失敗的試驗品,有不少是真的變成又瞎又聾的殘廢。
因為改造成功,他得到了父親的青睐,原本父親的注意力完全給了他那同父異母,在娘胎裡就進行改造的雙生子。然後他終于将目光放到了這個大兒子身上,不久後,他成為了老闆的獨子亞伯拉莫·格雷科少爺的玩伴。
巴特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他并不需要這個便宜爹給自己的關注,他對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沒有任何敵意。格雷科的少爺——現在改姓羅西——也沒有對他留下太多的印象。他和弟弟妹妹就像被大人和家族操控的木偶,在父母眼中并不是孩子,而是三個有潛力的工具。在格雷科家族的生活一點也不自由,也沒有愛,處處都讓人窒息。雖然弟弟妹妹當時年紀小還不懂事,但他們比起爸媽,更依戀他這個跟他們關系淺淡一點的兄長。
他們肯定也能感受到兄長給他們的憐惜和愛吧。
所以,格雷科被攻破那天,巴特并沒有覺得難過,聞着刺鼻的血腥味,他甚至有一種即将要解脫的感覺,他沒有指望自己能夠活,但弟弟妹妹還太小了,他希望他們倆至少能活下來,因此趁亂和夜色逃走了。
他一向對走夜路有很大的信心,即使有大人追捕,他們也不敢在這麼黑的地方和他周旋,但沒想到,他完美的逃跑線路竟被人截斷了。
而且攔住他的并不是大人,而是一個大不了兩歲的男孩,他的身上沾滿了血污,顯然是參與了對格雷科的滅門。但巴特松了口氣,他不是格雷科家族的人,如果是,他和弟弟妹妹必定會死在這裡,但面對彭格列,他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我跑不掉了。”他坦然地對面前的男孩說,“我投降,你要是想殺死我請随意吧。但是求求你,放過我的弟弟妹妹,他們年紀小根本就不記事,或者,你把他們帶回彭格列吧!他們進行過人體改造,以後能成為彭格列的士兵……”
然而聽巴特的懇求,裡昂并沒有急着說話,隻是打量了他一圈,和那一對緊緊抱着他腿的雙生子。
“你想要保護這兩個孩子的心是真的。”裡昂說,“我知道了,我不會殺他們,也不會殺你。我也可以幫助你們離開這裡,但是,還有一條路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我是彭格列十世的繼承人,現在正準備建立自己的勢力,你和你的弟弟妹妹要來彭格列為我效力嗎?當然,這并不是強迫,你可以選擇自由,也可以選擇我。”
“我願意!”巴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比起一心逃竄看不到的未來,加入彭格列何嘗不是一種選擇,隻要能活命,在哪裡當士兵不是當呢?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他的這個想法是錯得離譜。比起在格雷科的那段日子,在百斯提的日子簡直就像在天堂。即使工作和訓練很辛苦,但裡昂從來沒有把他們當做工具來對待,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大家長,切實地為家族的所有人考慮。巴特都無法想象,如果當時他真的一心想帶兩個弟弟妹妹逃走,又将會錯過多麼美好的生活。
不過,不是彭格列的人都很歡迎他。剛加入彭格列不久,裡昂曾帶他和雷之守護者一起參加晚宴。宴會剛開始,就有幾個大人圍過來堵住了裡昂,用輕蔑的目光審視他們:
“盧西安諾,你做事怎麼越來不上檔次了?從精神病院撈出來的未成年殺人犯,還有三個敵人家族的孩子,這些都是什麼垃圾?垃圾就算了,你可要小心他們在背後捅你一刀!”
“十代目真的有好好教你嗎?要是未來的彭格列十一世守護者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家夥,你可是會讓彭格列蒙羞的!”
他們都不把裡昂放在眼裡,肆意地嘲笑着他。巴特和雷之守護者沒有見過這個場面,不由得縮在裡昂身後,就連裡昂也有些無助,他扭過頭,巴特知道他在看沢田綱吉。
但沢田綱吉并沒有回應,他在别處和别人交談,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最終裡昂還是自己出言辯駁,他态度很強硬,幾句話就讓那群找茬的大人顔面掃地,自讨沒趣地離開了。但在他們走開之後,裡昂的精神也垮了些許,他當然也很難過了。
而自始至終,沢田綱吉也從未往這邊投來一眼。
就連巴特都感到不滿。宴會結束後,他忍不住和裡昂抱怨起沢田綱吉的不作為,但被裡昂制止了。
“十代目這麼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知道我能夠處理,所以想鍛煉我。”他還在替沢田綱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