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寂寥無聲。
李麗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她内髒被重擊造成大出血,加上失溫,現在有嚴重的生命危險。幾個人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看着手術室前亮着的燈,都沒有說話。
他們輸了。雖然隻要李麗沒死,他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但晴之戰已經開了個非常不好的頭,讓人心情沉重極了。
接下來這樣的戰鬥還有五場。沢田安的心情太沉重了,她花了很長時間來整理情緒,才下定決心通知六道彼岸。
即使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又傲慢,沢田安還是止不住。修行和真實的戰場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她擔心所有第一次實戰的朋友,包括她的兩位左右手。
總之,還是打電話吧。這麼想着,沢田安撥通了六道輪回的電話——想了想還是讓他代為轉達能讓她更輕松一點,打不通再說。
這回六道輪回還算識相,沒響兩聲就接了。
“這麼晚了,既然打來電話,下一場是我嗎?”六道輪回連“喂”都沒喂一聲,單刀直入,差點讓沢田安沒反應過來,但聽到他的聲音,她感覺好像安心了一點。
“不是你,是小彼。”
六道輪回頓了一下,但還是語氣如常:
“知道了,我會轉告她的。怎麼了,第一場輸慘了?”
沢田安冷笑了一聲:
“對。”
“哦,怪不得給我打電話。”六道輪回還有心思調侃她,“你又在為小彼瞎操心了,是吧。”
“是。”沢田安此時也沒有心情辯解,有點破罐子破摔地承認了,“我就是這樣保護欲旺盛,改不過來的。”
“的确一時半會改不過來。”六道輪回倒是對此接受了很多,“你别想太多,小彼已經變得比之前更強了,指環戰也才剛剛開始,就這樣吧。”
他竟然說了句人話來安慰她,好讓沢田安意外。然後他立刻就把電話挂了,她有點想笑。但看到上一個通話記錄的時候,沢田安才猛然想起,她現在還不止隻有晴之指環戰輸了這一件事需要操心。
“Reborn先生!”一想到這,她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在剛看到Reborn的時候就喊起了他,她聲音有點大,在醫院回蕩的時候有些刺耳,但此時她也顧不上了。
“我在晴之戰中途給爸爸打了個電話,他最後和我說的話很奇怪……”
聽着沢田安焦急地講完來龍去脈,Reborn歎了口氣,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意大利那邊的動态的,你别擔心太多,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打指環戰,意大利那邊有瓦利亞,有門外顧問,還有‘制裁者’,即使發生什麼事也能擺平的。”
沢田安的緊繃的肩膀放松了下來:“好。”
-
在沢田安打那通電話之前,沢田綱吉坐在辦公室裡,安排好了後續的一切。
獄寺隼人多次詢問他為何要把所有的守護者調離總部,他含糊蓋過。這幾天彭格列總部并不太平,沢田綱吉知道要發生什麼,他在等待。
那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看到來電顯示,他的表情柔和了起來。
“喂,小安,你那邊怎麼樣?”
沢田安那邊的形勢也很嚴峻,她對現狀有太多不解,和當年的他如出一轍。明明是很嚴肅的對話,但是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微笑起來,能在這個時候再聽聽女兒的聲音,對他而言是意外的驚喜了。
“是的,是我授權給的切爾貝羅,她們沒有對我做什麼,我知道你所擔心的事情,但是她們比你想象的要公平公正,不會左右評判的結果。”
“你放心吧。”
明明沒有說幾句話,時間就快到了,沢田綱吉本來想多和她說幾句話,想問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但看着鐘,他隻能放棄。在最後湊近了手機對沢田安說:
“我相信你一定會取得最終的勝利的,爸爸愛你。”
他一直都是“鐵面無私”地站在裡昂一邊的,雖然這個“鐵面無私”和切爾貝羅半斤八兩,但也足以讓沢田安意識到不對勁。他隔着電話吻了她,挂斷電話後,他将手機關機了。
沢田綱吉把頭靠在椅子上,拉伸了一下頸椎。他當然知道裡昂在幹什麼,曆史似乎在重演,一切都和二十五年前時他的境遇一模一樣……為什麼會如此呢?
當年他曾對着Xanxus大吼“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但是他精心教育出來的孩子卻在做着和Xanxus類似的事情。
一名女傭敲門走了進來,和往常一樣在他的左手邊放上了一杯咖啡。在它放上桌後,沢田綱吉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杯子。
女傭的身體也因為他的舉動而緊繃了起來。
“十代目,您的咖啡,請慢用。”女傭和往常一樣說完,便轉身像逃似的快步離開。
“站住。”她還沒有摸到沒把手,沢田綱吉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她身子猛地一僵,像齒輪被卡住的木偶一樣,恐懼地轉過了身。
然而,沢田綱吉還在盯着那一杯咖啡看。
“他還在做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沢田綱吉露出了一抹苦笑,“我明明和他說過,看來他是真不樂意聽我的話了。”
裡昂真的相信這樣的把戲就可以達成他的目的嗎,恐怕是他的理智已經消耗殆盡,被切爾貝羅蠱惑後分不清黑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