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藍色一圈套一圈的眼睛像是漩渦,我和他對視了一會,移開了視線。
我側過身低下頭,右手臂伸向門内做恭敬狀:“主人,請進。”
這回他沒有再停留太久,我感覺到那種讓我隐隐想要攻擊的目光收了回去。我發誓這完全就是殺手的本能了,有時候我也沒法控制。
他沉默地從我身邊路過,快進門前好像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不要再叫我主人。”
“嗯?”我疑惑擡頭,門卻在我眼前關上了。
對于我這種純武鬥人員,叫老闆主人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我們就像是那些有錢人養的獵狗,給塊肉就可以為主人掃清一切礙眼的塵灰。
更何況自我出道以來,擔任的大多都是私家殺手、私人保镖這種職務,在我的工作經驗裡,那些老頭子們明明都很樂意聽啊,美少女喊主人什麼的。
不是我自誇,通過我的工作經曆和她人評價,我多少也算是個美女了好吧。
托帕小姐就曾誇獎過我的眼睛就像琥珀王克裡珀的聖體一樣璀璨明亮。
雖然她當時其實是拉着翡翠女士的衣服指着我興奮地說:“哇,她的眼睛好像琥珀哎!”
而且在我常光顧的那些風月場所裡我也是最受歡迎的客人,一個個身材姣好的美人都愛往我身上撲,抱着我叫香香寶貝甜心什麼的。
雖然這可能跟我每次去都大方慷慨的一擲千金有關。
……我的思維停滞了一下。
再,再說,昨天瑪麗亞還抱着我不撒手,說什麼“親愛的你真可愛”呢。
我很快說服了自己,放心地松了口氣。
果然我的美貌沒有消退,那麼上司為什麼不喜歡聽我叫主人呢?我記得他是個男的吧?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了剛走出門的上司的那個部位。
這才一會功夫,上司就已經收拾幹淨,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了,看見我正對他站着堵住房門時甚至還愣了一下。
他手上拿着一塊青綠色的石頭,乍一看和翡翠女士的那塊有點相似,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同一塊。
憑我常年搶劫拍賣會積累的淺薄鑒寶能力,這石頭一看就沒翡翠穩重值錢,屬于是搶到就是虧了的類型。
鑽石曾在我持續一個月的床頭蹲守下甩給了我一塊這樣的琥珀王小石子。
床頭蹲守就是字面意思。那一個月,無論他換了什麼安保手段都沒改變我第二天早上蹲在他床頭打瞌睡的事實。
最後鑽石終于妥協了,告訴我隻要能用意志開鑿基石,就立刻把我收入麾下。
可惜我費勁艱辛差點徒手把基石捏碎,也沒讓它的顔色産生一丁點變化。
鑽石不要我,也沒别的領導要我。于是我隻能含淚一直止步P13,拿着微薄的底薪,日常靠接公司各個部門難打的疑難雜症賺外快。
他倒是好,洗個澡的功夫,石頭就變色了,真是讓人嫉妒他的才華。
咦?不得不說,這張臉洗幹淨後還真挺好看,雖然瘦弱了些,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說他不是個美人。
難道這也是埃維金人的天賦嗎?
我都想質問我那早死的爹娘,為什麼我不是個埃維金人!
他的眼睛顔色豐富,衣着打扮也挺花裡胡哨的,給自己搭的一身行頭既好看又騷包,配色和他的石頭倒是相得益彰。
難道埃維金人還有審美天賦?媽媽!為什麼…
奇怪,我怎麼感覺剛才我死去的媽在我腦子裡扇了我一巴掌。
新上司擡頭看見我時的詫異很短暫,但我因為妒忌緊盯着他,所以還是注意到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甚至對我露出一個微笑,“76,對吧,你一直站在我房門口…呃,是要保護我?”
他好像洗了個澡心情就變好了,對我也沒有剛才那種冷淡了,說話的腔調和臉上的笑意和面對翡翠時一模一樣。
我大為驚喜,快樂地讓開了房門讓他過去。
媽媽!我的新上司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