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譯者們在病房裡呆了不一會兒,李長海和杜鴻文就一起來到了病房。
他們一個在前頭端着茶杯,一個在後頭捧着平闆。
進門後,杜鴻文下意識往左,朝一号床走,李長海則是往右,先奔着秦厭來。
杜鴻文在後頭愣了一下,才又跟在了李長海的身後。
“秦先生,身體感覺怎麼樣?”
李長海笑眯眯的望向秦厭,滿臉的和氣。
“我感覺好多了,症狀基本消失了。”秦厭不受控制的說出這句話。
此時的他,已經進入了小說劇情之中,必須要講出相應的台詞,使之在怪談中成為現實。
李長海點點頭,回頭對杜鴻文道:“小杜啊,我考考你。”
“以你一個醫學博士的水平來看,秦先生得的是什麼病?”
杜鴻文垂着頭,邊看平闆邊說:“患者自述從今天早上六點開始心跳很快,呼吸急促,心慌冷汗,然後在二十五分鐘後恢複正常。”
“入院後經過一系列檢查,發現患者的身體指标基本正常,排除了甲亢和低血糖等一系列病症,我暫時不能确定病因,懷疑有可能是短暫室速或者室上速。”
李長海聞言呵呵一笑,背手道:“還博士呢,你還是太年輕了……”
“這個病的情況不是已經很明顯嗎?”
“心跳快,但是心電圖CT都正常。心慌冷汗,血糖血壓甲狀腺等系列化驗也正常。呼吸急促,心肺功能卻沒有任何問題。在所有指标完全沒有問題的情況下,那麼隻能說明,他這是心理出現了問題。”
“我剛剛看過秦先生的心理測驗結果,他患有中度焦慮。我認為,他的這些問題就是焦慮症而引發的軀體化症狀。”
“也不一定吧。”杜鴻文低着頭,皺眉辯駁。
“陣發性室速和室上速平時也是檢查不出來的,隻有發作的時候才能檢查出問題……”
“你能肯定嗎?!”
杜鴻文的話還沒說完,李長海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有些不高興的訓斥道:“沒有準确的結果,就不要胡亂猜測!你這樣會誤導病人!”
杜鴻文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的低頭看着平闆。
李長海見狀語重心長的說教,“年輕人,别總仗着自己學曆高,就頂撞前輩,該虛心學習的時候就得虛心,犟嘴有用嗎?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杜鴻文沒再說話,李長海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扭開茶杯啜了口水,跟秦厭打了個招呼,走向下一個病人。
後面的破譯者李長海在急診室就做出診斷了,隻是和杜鴻文簡單交代了一下,讓他開藥治療。
輪到張安全的時候,李長海疑惑:“這個病人怎麼回事?”
阮軟正站在張安全的床邊,聞言下意識回道:“他被污染了。”
李長海眉頭一皺,從兜裡掏出個儀器往張安全頭上掃去。
“什麼污染,”李長海把儀器調轉給阮軟看,“一點污染都沒有,趕緊給人松開。”
“啊?”
阮軟呆滞的應了一聲,下意識看向孫勝利。
齊昊在旁邊接話道:“你這儀器準嗎?他明明就是重度污染啊!”
李長海一看這個年輕小夥兒又質疑自己,沒好氣的拿着儀器對他一掃:“你的污染指标有158,雖然還沒有達到輕度污染,但是已經比他重多了!”
孫勝利此時也走到近前,對李長海道:“能給我測一下嗎?”
李長海回頭掃了他一下,儀器顯示為0,和張安全一樣。
“這個結果沒錯,我進來之前剛清除過污染。”
孫勝利說完這句話,表情複雜的望向張安全。
儀器沒問題,那也就是說,張安全不是被重度污染了,他是真的想死在醫院裡!
張安全大喊:“我早說過了,我真的沒被污染!”
“我爸媽早就死了,我沒有其他的親戚朋友,外面和裡面,對我來說又有什麼不同?!”
“我要留在這個醫院,起碼,這裡能讓我吃飽飯!”
孫勝利不理解:“可是留在這裡你會死的!”
張安全躺在床上,雙眼含淚,聲嘶力竭的呐喊:“如果生活注定痛苦,那我甯願幸福的死去!”
他不要,絕對不要再回到那個饑餓的深淵裡!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末世十年,所有人都經曆過各種各樣的痛苦,他們雖然還活着,但靈魂早已麻木。
片刻後,蘇宜真率先動了起來。
她走過來想要解開張安全身上的束縛,齊昊拉了她一把,卻被蘇宜真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