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衆人都走了,蘇青兒捶着發酸的腰洗好鍋碗,坐在竈間想着今天發生的事。
上午的事還讓她心有餘悸,剛才衆人都在,還不覺得什麼。現在人都走了,一下安靜起來,她忍不住就開始心裡發慌了。
甚至都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貪圖這一星半點兒的輕快,為了逃避割麥而選擇留在家裡,萬一那個二臭子再回來……
想到這兒她不禁哆嗦了一下,然後拼命的搖搖頭,企圖将這個吓人的想法趕出腦海。
不能再想了,這不是越想越自己吓自己嘛!既然已經都說好了,現在還有什麼好後悔、好害怕的,再說後悔害怕也晚了不是!
蘇青兒猛然想起:剛剛大家上工走的時候,有沒有将門關好啊?可别敞着門,有什麼人溜進來都不知呀!
想到這兒她猛地從座上竄起來,幾步沖出廚房來到院内。幸好幸好!門是關着的!雖然沒拴着門栓,到底有人進來也能聽見個響動。
她想了想,又走過去把籬笆門的鍊條拴好,這樣就更安心些了。
下午衆人上工的時間比較短,她也沒辦法無休,現在就得開始做飯了。蘇青兒拿出半碗綠豆,坐在廚房門口開始撿裡頭的小石子、土粒。
這綠豆是他們之前在園子裡種的,像這種小雜糧生産隊是不會大範圍的耕種的。但是夏天家家戶戶又都少不了綠豆解暑,便允許各家自己種上一些,也不算割尾巴的範圍。
蘇青兒将綠豆淘洗幹淨下了鍋,又點火将水燒開了幾個滾,才滅了火。土竈的後勁大,剩下的餘溫足夠把這鍋綠豆湯悶熟了。
蘇青兒又看了看剩下的饅頭,感覺晚上差不多是夠吃了,但是明天早上就緊張了。本來她是隻做今天一天的飯就好,自然掐的也是今天一天的量。
如今既然這三天的飯都歸她做了,蘇青兒便打算再發一盆面,蒸點饅頭出來,這樣明天早上的時間也不至于太趕。
蘇青兒像個掌家小媳婦一般,盤算着這幾天的吃喝,自然就沒注意到宿舍内的周秀靜悄悄的起身走出房間,離開了知青點。
蘇青兒将面和好,又洗了點早上摘回來的菜,想着晚上喝綠豆湯,配饅頭和炒菜。
一切都收拾好,蘇青兒便想着去宿舍看看周秀。
周秀是個勤快人,成日裡仿佛不知疲倦的陀螺一般,勞作個不停!這麼一路趕回來還不知道多累呢,蘇青兒有心想讓她多睡一會兒!剛才便沒有進去打擾!
不成想蘇青兒進屋之後卻發現裡頭空無一人,周秀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青兒一下就緊張起來了,周秀可不是那種不說一聲就會亂跑的人,她明知自己在家,怎麼可能出去都不告訴自己一聲呢?再說了這大熱的天,除了去上工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出去亂走呢?
蘇青兒忽然有了個很不好的猜測:難道是二臭子偷偷跑來報複了?想到這個可能蘇青兒頓時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之前周秀傷了他,要是落到他的手裡那還能落下什麼好?不行,自己得趕緊出去找人。
蘇青兒想到這兒,扭身就要往外跑,誰知剛出了院子就聽到門口有動靜。蘇青兒目光所及之處,正好看到上午扔在那的一節棍子,她快步過去拎起棍子握在手裡,然後躲到了角落。
就在這時籬笆門被推開了了,一個男人閃身進了院子,懷裡還抱着個渾身濕哒哒的女人。進門之後那男人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一時愣了下,然後抱着女人就要往其中一間屋子裡去。
蘇青兒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拎起棍子就沖男人沖了過去,然後手起棍落就要往男人的頭上砸。
那人聽到動靜往旁邊閃身躲避,但是他抱着個人行動難免受制,雖然避過了腦袋但是肩膀卻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他疼得嘶了一聲,轉頭怒目而視的盯着蘇青兒。
蘇青兒看清來人也傻眼了,結結巴巴道:“怎麼,怎麼是你?這,這是怎麼回事?”然後又看到了在他懷裡臉色蒼白,生死不知的周秀。
頓時也顧不上尴尬了,問道:“這是怎麼了?倒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