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和孫遠誠愣着幹嘛,一起脫啊】
【年齡在0-100區間内的都閉上眼睛看直播吧,讓我先替大家審核内容是否違規】
李子越握着彎刀的手一頓,終于在張斂解開第四顆紐扣的時候開口制止:“你你你……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我,我直播間被封了……誰,誰給我打賞積分?”
【哈哈哈哈哈活見久,上次見主播口吃還是在上次】
【李哥你不對勁(偷摸觀察),李哥什麼時候稀罕過俺們直播間父老鄉親們打賞的積分】
上端幾枚紐扣已經被他解開,露出他大片白皙到近乎病态的肌膚,襯衣敞口處虛掩了一截骨節突出的漂亮鎖骨,一顆醒目的黑痣點在鎖骨開端,含了一層欲蓋彌彰的性感。
李子越的目光滞了半秒,随即快速移開。
“哦。”張斂真誠發問,“不檢查了嗎?”
“檢查什麼!”李子越怒罵,“快點把你衣服穿好。”
張斂點了點頭,認真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從下到上将紐扣一個個扣回去。
旁邊,李子越在教訓孫遠誠:“看什麼看,眼睛長人家身上了?”
孫遠誠懦弱且委屈地往角落縮去,然後躲在角落繼續偷偷看。
“還有兩個問題。”張斂主動提醒。
李子越看向他,收回了自己的刀。
他沉默半晌:“你為什麼信我。”
張斂了然,倒也不掩飾:“昨天晚上,四點到五點期間,你們在餐廳。”
他對着孫遠誠揚了揚下巴示意:“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僞人被名叫楊虎的玩家一刀切喉,随即他複活。”
“當時我在場,位置隐蔽,你們沒人發現我。”
“後來你和楊虎起了争執,我還沒來得及出來,餐廳崩潰,所有人逃離,我看到你拉着孫遠誠和楊虎分開,我跟了你們一會兒。”
李子越坐在大廳木制椅上,将英語試卷往桌子中間一擺,手裡握了支黑筆,正在做完形填空:“你說的這些都沒有什麼說服力,而且聽起來楊虎更像真人玩家,而我是僞人。”
張斂繼續:“孫遠誠是系統通知上認定的真人玩家,如果你是僞人,一路上你和孫遠誠獨處的時間很多,你很難拒絕将孫遠誠殺掉。”
李子越停下做題的手,擡眸看了張斂一眼,倒是笑了:“你很會替我找理由。”
“謝謝。”
張斂誠摯感謝。
李子越:“……”
他剛想張口問第三個問題,心髒卻毫無征兆地猛然一縮,渾身寒毛倒立,他眉間輕蹙,手中的彎刀往桌面一劃,揚起一層細小的木制顆粒。
所有顆粒在看似平穩的桌面輕輕顫抖。
李子越不過多猶豫,拉起一旁悄悄觀察戰局的孫遠誠就跑。
“大廳要崩壞了,先走。”
他沒管身後的張斂。
然而,一出大廳,過道裡夾着地下陰暗潮濕氣息的冷風如無法阻止的海浪般撲面而來,李子越的上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孫遠誠甚至站不穩,即使扶着牆壁,也差點摔倒在地。
李子越立在原地,雙眸微眯,凝視着前面的房間。
完全不合常理的風呼嘯着從那間門窗全開的昏暗房間裡一股股湧出,過道裡響起陣陣宛如百鬼過境的風聲哀嚎。
昨天還沒有這樣強勁的風,為什麼今天如此異常?
常年泡在無限流副本裡已經讓李子越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一支上了膛的槍不會開火,就不能把它放在台上。”
副本中場景出現的異常都不是單純為了好看或增加惡趣味,異常下必然壓着一條有因有果的完整邏輯線。
這間風房在整個副本中,又起個什麼作用?
阻礙他們往那邊跑?
李子越垂了眼眸,一側,大廳内物體因擠壓而斷裂的聲音愈發刺耳,甚至站在走廊上也能感受到地面在震動。
沒有多餘的時間允許他細想了。
順着風流,還是逆着風流去那件房子一探究竟?
李子越不做僅有好奇心卻無把握之事。
他沒有猶豫,拉着孫遠誠順着風流的方向而逃。
兩人在幽長而又複雜的過道穿梭,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聽不到讓人毛骨悚然的建築物崩塌聲方才停下。
他們躲進一間空曠的房間,孫遠誠整個人已經累到癱瘓,正半死不活地靠在牆壁上,嘴巴大張,狂喘氣。
李子越低着頭立在一旁,看着掌心的彎刀,若有所思。
“十萬個為什麼”代言人孫遠誠剛歇過氣,立馬發出好奇寶寶疑問,“哥,你真的信他嗎?”
李子越知道那個“他”指的是張斂。
“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啊?”孫遠誠蒙圈。
李子越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了個話題:“昨晚在果蔬儲物間和楊虎對峙時,你問我,楊虎沒發現我們,為什麼要主動下通風管。”
“你錯了,”李子越閑不下來,又掏出英語試卷,他将試卷貼在牆壁上,借着昏沉的燈光,筆尖在紙面上劃過,發出一陣叫人昏昏欲睡的沙沙聲,“楊虎第一次進儲物間時,他就發現了我們。之所以不直接上來攻擊我們,是因為他想利用在後方追殺我們的巡查者配合他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
“哦?”孫遠誠來了勁,他羞澀道,“‘美’……是指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