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為了内心的滿足會選擇殺人,殺人會讓他們覺得很舒服,所以選擇一次又一次的作案,被害對象沒有什麼關系。”
“有些人是為了洩憤,擁有某種特質的人是他們憎恨的對象,兇手會專挑這種人下手,受害人存在某些共同點。”
“你剛才問我再次……”
說話間,高杉走到卞海洋的對面,直接坐在地上。
“兇手上次作案是什麼時候?”
屋裡是黑的,可誰都沒有要開燈的意思。
還是有些光從窗子裡透進來,路燈的,霓虹燈的,還是月亮的,不知道,也不重要。
肆意透進來的光不會讓人覺得伸手不見五指,也能掩蓋沒來由的尴尬拘束。
“有紀律。”
卞海洋硬硬的吐了三個字。
“行吧,那我就猜一猜。”高杉反而說的戲谑。
“騰銳是個挺執拗的人,有能力有沖勁,被他盯死的案件一定會破,于俏案多多少少應該能發現突破口……”
說話間,高杉留意着卞海洋的反應。
卞海洋聽到這,頭低了一下。
顯得有些沮喪。
“但騰銳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如果案件太過複雜,他會有取舍。”
“線索較少,時間跨度大的案件耗費精力,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能破還好,破不了,那就是‘賠本’的買賣,他不會做。”
“他會托了這麼久,我猜,至少超過十年。”
高杉沒再說話,卞海洋也沒接茬。
無言變成了較勁。
“沙沙--沙--”
風吹動茂密的樹枝,樹枝發出抗議。
“你隻是瞎猜。”卞海洋先開了口。
“瞎猜?!你不信我,也應該相信我對騰銳的了解。” 高杉不急不燥的回答。
卞海洋心裡有點不痛快。
又安靜了。
卞海洋坐在沙發上,體格高壯的人,後背卻塌着,藏不住的沮喪與失落。
“哈。”
高杉輕笑出聲。
“逗你玩的。”
卞海洋的眉頭皺了一下。
“我在網上查了奉陽與峻縣近年來末破的案件,和于俏案件相似的一共有三起分别在07-09年。”
說完,高杉笑得更大聲了。
高格笑的忘形。
無拘無束似的。
像午後吃飽喝足,亮開肚子,惬意翻滾的貓。
好看!
卞海洋被吸引。
靜靜的欣賞。
“生氣啦?”
看着卞海洋沒什麼反應,高杉收起了笑問道。
“我沒有。”卞海洋誠實的回答,他确實沒有生氣,但他也不算清白。
說完,卞海洋把臉轉向窗外。
他感覺臉上有點熱。
“有三起嗎……”卞海洋拉回話題,但是臉依舊對着窗外。
“嗯,雖然有三起末破,最近的兩起有錢财丢失,07年的沒有。”
高杉接起話頭,讓氣氛回到正軌。
“直到現在的于俏案,時間相隔近十幾年,所以我偏向兇手受到刺激再次作案的可能性較大。”
“07年的死者也是在晚上遇害,于俏也是,我想其他案件的受害者差不多應該也是這個時間,如果都存在性||侵,我們就要想一想,兇手到底是想殺人還是想性||侵。”
卞海洋跟着高杉的思路,臉上的熱氣也慢慢退卻。
“案件的客觀結論是,殺人性||侵同時存在,兇手是因為想要性|侵受害人而先殺了人,還是想殺了受害人之後,通過性||侵來侮辱受害人。”
“你是說兇手的動機……”卞海洋不自覺的發問
高杉猶豫了一下,選擇點了點頭繼續。
“想要侵犯在先,很可能是因為長期的性||壓抑所緻,這隻是單純的想要解放性||欲望,殺人對于兇手來說無足輕重,他想的是隻要弄死被害人,就可以進行性|侵害,是杏在先,殺人在後。”
“這也太……”在卞海洋的認知裡這是不被理解的。
“因為沒有錢啊。”高杉卻是理所當然。
“如果是這樣,那麼選擇被害人就是随機的,被害人之間的聯系相對較少,可能隻是單獨的晚歸的女性而已。”
“而先殺後奸就完全相反,被害者很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而激怒了兇手,殺人在先,殺完人還覺得不夠,之後還要施實性||侵,這就是一種侮辱,性||滿足不是其本意。”
“前者的心裡對女性是沒有恨的。”
“後者就完全相反。”
“于俏的現場隻發現一滴血,如果紮刀,一定有反抗,這會刺激兇手連續紮刀,不可能隻有一滴血,即使是在熟睡,也一定會驚醒。”
“重擊頭部一定是兇手認為的最能殺死被害人的方式,或者說讓被害人會失去行動能力的方式,他現實中一定預見過,心裡有數。”
“兩個思路,看看被害人之間的聯系……”
沒等高杉說完,卞海洋就想打斷,因為他們已經查過,被害人之間表面上并沒有什麼聯系。
高杉忽然擡手制止。
“表面上看沒有聯系是嗎。”
曾經的工作經驗讓高杉知道卞海洋想說什麼。
“一定有,隻是你們沒發現,如果單純為了性|滿足,再次作案的時間跨度太大,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可能這期間兇手性||欲得到滿,比如戀愛結婚等等,都有可能中斷,不過,這些受害人錢财不是沒有丢失嗎。”
“二是,看看與被害人相關聯的人最近生活有沒有發生變故的,突然再次作案,也可能與生活變故有關。”
“特别是被害人身邊的從事簡單辛苦的體力勞動而生活上有些困難的人。”
高杉說完,卞海洋還在消化。
周圍過于安靜。
安靜的氛圍變成了一條輕薄絲滑的絲帶,漂浮在空間裡,纏繞在兩人間。
室外偶爾的車鳴狗叫,映襯了無人的街道。
現在是熟睡的時間,有些事沒人會看見,便不會被知曉。
卞海洋看向對面的高杉。
高杉一條腿卧在地上,另一條腿支着,胳膊搭在支起的腿上,沒有防備的姿态。
屋内是昏暗的,但卞海洋記得。
他記得高杉那一把就能握住的腳踝。
握住了,就跑不掉……
然後,就可以按倒他……
然後……
對,那條浴巾。
把那條浴巾扯下來,光着身||子,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