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海洋翻看當時的走訪筆錄,送貨的是養殖廠的職工,隻負責送貨,與厲春并無過多交際,長時間調查沒有線索之後案件被擱置。
趙金玉在遇害前回過老家峻縣,回去的原因是看望生病的表姐,陳興建的妻子。
于俏的弟弟與朱永發一起乘坐過車來到奉陽。
如果不把所有案件都放在一起,根本看不到與朱永發的潛在聯系。
他就像一條透明的絲線把所有人都連在一起。
他想起朱永發看到于俏照片時的神情。
卞海洋調取了朱永才的個人信息。
朱永才沒結婚無子女,并未生活在本地。
96年之後去了廣州,從末回來過。
卞海洋又調取96年朱永才的案卷,事後朱家交了罰款,歸還倒賣設備就結案了。
連過年都沒回來過……
那朱永發有沒有到廣州去呢。
查詢後發現并沒有去往廣州的行程記錄。
卞海洋覺得不太正常。
張儀,朱永發,朱永才,還有陳興建……
陳興建……
案件的突破他可能就是關鍵。
卞海洋再次調取陳興建的個人信息,找了一絲蛛絲馬迹。
窗外,天光大亮。
卞海洋給騰銳打電話,意外的是騰銳已經從他家離開,正在和祝支開會。
說明情況,騰銳同意傳喚陳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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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早上9:00
陳興建被帶到奉陽市刑偵支隊。
詢問室裡,陳興建面容麻木。
“有些情況想找你了解,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卞海洋的聲音比以往要嚴肅的多。
陳興建掃了眼卞海洋,點點頭。
“我們查了張儀遇害時的廠辦報紙,廠裡的職工人手一份。”
陳興建嘴唇抖了一下。
“你為什麼說慌。”
卞海洋直接一擊重拳。
“……”
陳興建咬着牙,不說話。
“我們查了張儀遇害那晚全廠的職工出勤,裡面有你。”
“……”
“朱永才你還記得嗎?”
陳興建眼睛瞬時睜大,本能的想要搖頭,可心裡憋遮的一口氣,讓他無法動彈。
“我幫你回憶回憶。”
“96年5月20日你在派出所,還記得為什麼嗎?”
“當時的民警問‘19号下班之後你在哪’,你怎麼回答的。”
陳興建的呼吸變得粗重。
但還是一句話不說。
“你說你下班之後直接回家。”
“民警問你回家看沒看到什麼特殊情況,你說沒有,可你家和張儀家是同一個方同,你倆平時都會走那條路,你為什麼說慌?” 卞海洋的聲音徒然增大。
炸了陳興建一個激靈。
陳興建狠狠咽了下口水。
陳興建有點慌,時間過去太久,他有點記不清當時在派出所裡說了什麼,但他卻清楚的記得那晚張儀的遭遇。
當時,他沒說實話。
這麼多年過去,這件事一直壓在他的心裡,像塊越來越沉的大石頭。
“我想喝水。”
卞海洋倒了杯水,回到對面坐下。
“我隻是不想惹麻煩,那個朱永才就是個流氓,誰都不願意和他沾上關系,張儀張得好看,但是心氣高,誰也看不上。”
話一出口,陳興建就像大壩洩洪一股,開始滔滔不絕。
這事實在是壓得太久了。
“那天,我也是下夜班,我的自行車胎沒氣了,我就準備走回家。”
“張儀就走在我前面,她性格傲,不愛和人說話,我就跟在後面,一個方向也沒辦法。”
“剛進小道……”
陳興建頓了一下,像是不願想起一般,嘴怎麼也張不開。
他喝了一大口水,歎了口氣。
“一個人竄了出來,是……是朱永才。”
聽到名字,卞海洋也驚了一下,可面上壓着情緒,等着陳興建繼續說。
“他那個時候不應該出現的。” 陳興建喃了一句。
“為什麼這麼說。” 卞海洋算是明名顧問,給陳興建說下去的壓力。
"他因為倒賣廠裡的東西,才剛被公安抓了。"
“看到他,我也是吓了一跳。”
“然後呢?”卞海洋問。
“然後,張儀也吓了一跳,想跑,一下就被朱永才拉住了,張儀讓他放手,他也不放。”
“你當時沒去幫張儀?”卞海洋心裡有點氣。
“我,他被抓進去都能平安出來……我、我咋幫啊”陳興建說着頭低得更深了。
“朱永才抓住張儀之後呢?”
“兩人拉拉扯扯的,吵了幾句,張儀力氣挺大,還差點把朱永才推倒,其他的我也沒聽清,然後我就沒敢多呆,怕朱永才看見,我真是不想惹到他,然後我就走了……”
“他們吵什麼了,你再好好想想?”
“吵什麼……”陳興建努力回想。
“好像是……‘就是死,也不會跟你處對象!’對,印象中有這麼一句。”
“朱永才很可能就是殺害張儀的兇手,知道張儀死後你為什麼不去報案。”
“他從派出所出來,張儀就死了,這說明什麼,他根本就不怕派出所那幫人,我哪敢啊!”
卞海洋心裡憋悶
“之後你還見過朱永才嗎?”卞海洋問
“沒有,聽說是去南方了。”
“趙金玉……”
聽到這個名字,陳興建後背一緊。
“她的案子現在我們負責。”
“你們負責……什麼意思……”
陳興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