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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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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也無妨,解除誤會。”葉凡把曾經的故事對田嘉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起初,田嘉是堅決反對見面的,她覺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沒必要再掀起波瀾。但在後來的聊天過程中,她敏銳地察覺到葉凡在講述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感和期待,發現他心底的潛意識還是渴望着與這位舊人見面說清一切的。于是,她理解了葉凡内心深處的想法,便沒有再提出反方向的意見。

就這樣,與漣漪的見面被提上了日程。那天是一個晴朗的夜晚,萬裡無雲,湛藍的天空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深邃而神秘,隻有一顆星星在明亮地閃爍着,宛如鑲嵌在天幕上的一顆璀璨明珠。相隔兩地正在通過微信聯絡的葉凡和漣漪都同時擡頭看到了同一顆星星。

“是同一顆麼?”漣漪帶着幾分好奇和不确定問道。

“當然!那叫長庚星,到了早晨就叫啟明星。”葉凡認真地解釋道,“你知道我小時候有個小提琴老師麼?他的兒子是一個傻子,我給他起的外号就叫啟明星。”

“你就是啟明星!”漣漪提前反應過來,快速地說了一句,語氣中帶着一絲俏皮。

“你就是那個大傻子!”葉凡不甘示弱地說道,聲音中透着幾分親昵的嗔怪。

“你才是!”漣漪不肯服輸,倔強地回應着,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年少時拌嘴的時光。

此時的他們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隻屬于彼此的世界裡,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現在所處的環境。仿佛時間的指針飛速倒轉,又回到了 2003 年那個暑假的夜晚。在那個充滿回憶的夜晚,他們就像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彼此嘲笑着對方的“傻”,嘲笑着當初明明相愛,内心的情感如洶湧的潮水,卻都倔強地憋着不表達,最終因為那份倔強和羞澀而産生了最後的誤會。

之後的一個端午節,粽葉的清香彌漫在大街小巷。由于無論是葉凡還是漣漪在内海的熟人都比較多,稍有不慎便可能被熟人撞見,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為了避免更多的誤會,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們将見面地點安排在了一家酒店。這家酒店位于城市的一個較為僻靜的角落,周圍環境清幽,人流相對較少,能夠為他們提供一個相對私密和安靜的空間,讓他們可以心無旁骛地面對彼此,解開心中多年來的結。

葉凡乘着擁擠的地鐵,按照手機導航的方位,一路輾轉來到了指定地點。他的手中緊緊握着一本書,那本書叫做《文城》,書中所寫的是一個男人用其一生的時間去尋找一個從文城來的女人,然而文城卻是一個從來都未曾真實存在過的地方。這個虛幻的地名,就如同葉凡心中那份缥缈的希望,明知可能無果,卻依然執着追尋。

2003 年與漣漪走散之後,葉凡内心充滿了失落和懊悔。他已經不敢再踏入她家的餃子館,那曾經充滿溫馨與回憶的地方,如今對他而言卻成了不敢觸碰的禁地。隻能每天在餃子館附近徘徊,目光不停地在過往的人群中搜尋,懷着那一絲微乎其微的希望,盼望着能再次見到漣漪的身影。後來,餃子館面臨騰退,漣漪也随之搬家,葉凡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又進行了漫無目的的幾年尋找,走過一條條陌生的街道,詢問過一個個可能知曉漣漪下落的人,但都沒有得到關于漣漪的任何消息。歲月匆匆,在無數次的失望與疲憊之後,最終隻能在 2008 年左右無奈地放棄。

而送這本書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讓漣漪了解走散後再尋找的那些難以言表的苦楚。葉凡自己表達不出來内心深處的那份糾結與痛苦,隻能借助他人寫的書來隐晦地表達,期望漣漪能夠讀懂他這些年來的堅持與守望。

那天,漣漪開的是一輛嶄新的 GL8 商務車,靜靜地停在路邊。葉凡很快地在衆多車輛中找到了這輛車,急切地拉動副駕車門,迅速坐了進去。

“我隻是想聽見你的聲音,看到你的表情,這樣我才能知道你的真實想法。”平時一向活潑好動、大大咧咧的漣漪,說出這些話時,語氣中竟帶着幾分難得的羞澀。葉凡也隻是聽到她的聲音,而她的臉一直朝着與葉凡相反方向的玻璃車窗,仿佛在刻意躲避着葉凡的目光。

“我還記得當初和你走散那天最後的場景就是在你爸爸的那輛面包車裡。”葉凡緩緩說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回憶的痛苦。

“那不是面包車,那是一輛商務,和現在這個差不多。”漣漪趕忙糾正道。

“哦,我以為那是一輛面包車,裡面髒兮兮的。”葉凡的聲音略顯低沉。

“嗯,我爸爸不愛收拾車。”漣漪輕聲解釋着,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

“嗯,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麼?一大家子人都不喜歡我,我都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毛病。你爸爸那雙眼睛瞪得好可怕,我當時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等着說完了趕緊拉開車門回家。我害怕,當時我才 19 歲。”葉凡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令人恐懼的時刻。

“我爸媽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們不喜歡你,從來都沒說過……那天我爸爸就是讓你冷靜冷靜。”漣漪焦急地反駁着,情緒有些激動。

“可是,那天我去找你。進門時告訴了你媽媽,之後我以為她告訴你了,然後想着你會在屋裡換個衣服什麼的。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她也不搭理我就在那裡煮餃子。”葉凡咽了咽口水,繼續傾訴着,“漣漪你知道,我家也是做買賣的,我懂得不耽誤人家生意。我就坐在你家餃子館那個角落裡的桌子,默默地等了你一個小時,你爸回來後看見我在那才把我迎進了你屋,接着我就看見你那副皺着眉頭的樣子了。”

“沒有!不是這樣的!”漣漪情緒越發激動,搬動車門把手,“算了,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吧?你就是從來都沒相信過我。”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就這樣,葉凡和漣漪一起緩緩離開了那輛商務車,并肩走進了一家酒店。當房門關閉的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隔絕在了門外。兩個人完全忘記了此時的一切,仿佛時間的魔法悄然生效,一下子回到了 20 年前。兩人相擁相吻,以最親近的行動去報複着這 20 年時光讓他們失去的那些本應屬于他們的快樂。

室内燈光很暗,昏黃的光線營造出一種溫馨而暧昧的氛圍。潔白的羽絨被下,緊緊依偎着兩個人,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生命。

“漣漪,我坦白講,我已經用當初被你甩了的心态活了二十年,你的那些話簡直推翻了我所有的記憶,我可能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消化。”葉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感慨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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