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結束,京北已經黑壓壓一片,讓人心口悶悶的。
陳軟在酒會上多多少少喝了點酒,此刻腦袋暈乎乎的,腳底像灌了鉛,搖搖晃晃。
雪花壓落砸到地上。
風雪越來越大了,路上沒有多少行人。
陳軟呼着熱氣,強打精神朝着那棟破舊的小區走去。
老小區的路燈一閃一閃,像電影裡的懸疑片場景。
過幾天該換房子了。
陳軟如今有些小錢了,自然想搬到治安好的小區,畢竟上次一一
還沒想,耳邊又是熟悉的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想,身體先一步條件反射僵住了,每根汗毛立起。
是他!
那個偷窺狂。
陳軟嘴皮幹裂,壓制着舌尖,張開啞了聲。
嘀嗒嘀嗒一一
周圍的汗毛拼命地排斥着。
男人的氣息越來越重。
一股說不上的信息素強硬地侵入鼻腔,白玉蘭的花香,再仔細感覺後調是腐爛的陰香。
陳軟的腳底發軟,古怪的信息素纏繞着身體,想被抓住了喉嚨。
難以呼吸。
似乎一步之遙。
陳軟發狠咬住舌尖,巨大的刺痛帶來些清醒。
被抓到的話,可......
後背的男人戲佻,“給你三秒。”
溫柔清雅的聲調下是惡魔的呢喃。
陳軟拔腿就跑,頭也不擡,死死望前。
呼呼呼一一
短了氣一樣,上氣不接下氣。
感覺後面的人沒跟來,剛想送口氣一一
底底地啞笑聲響起,“抓到了。”
陳軟整個人被拉入熱燙的胸口,脆弱的腰部被一隻大手輕而易舉禁锢。
陳軟緊緊閉眼,腦子發狂。
“噗。”
男人好像很享受這種過程,故意發大信息素。
腐敗的白玉蘭氣息像抓住将死之人,層層纏繞,加緊,捆綁一一
陳軟試圖屏住呼吸,反抗無果,整個人卸了力,攤了。
“不乖,”男人頓了頓,腰間的臂加力,弄得陳軟吃痛,“随意勾引别人。”
陳軟艱難地發出音節,“沒,沒有。”
“于斯文搞得你很舒服?”
陳軟臉煞紅,被污蔑的流淚花。
“沒,沒有。”
“沒,那楊俊彥呢?”男人似乎不滿陳軟的回答又惡劣地手臂用力。
他,他怎麼都知道自己周圍的人。
陳軟胃裡翻江倒海,止不住的顫抖。
他以為都半個月沒有動靜了,這個人也許放棄了。
結果。
他這半個月都在監視自己。
一想到,房間可能布滿看不見的攝像頭,甚至卧室,也許洗手間......
他洗澡的時候,男人可能邊看着監視器,邊打開褲子。
陳軟臉一下白一下紅,一下青一下紫。
驚吓,惡心,害怕接踵而至。
“該叫你小舞娘軟軟還是”男人頓了頓笑,拉長聲調,“小主播軟軟呢。”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陳軟的聲音到最後一個字節顯然降了調。
他怎麼對自己了如指掌。
好像被人惡意地剝開衣物,赤裸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你,你想幹什麼?”陳軟閉着的眼皮抖動。
“我說過軟軟是我的作品,作品是不能被玷污的,”男人笑了笑,輕描淡寫,“若是不幹淨了,那一一”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陳軟抗拒地扭動着身體。
男人輕歎一口氣,像是大人對無理取鬧的小孩子的無奈。
“别随便給别的Alpha發照片,别勾引别人......我可舍不得傷害我的作品。”
陳軟心裡有些惡寒。
他才不是什麼作品,他是個人。
背後的人似乎肆無忌憚地自言自語。
陳軟沒辦法逃脫發散思維地猜想也許他是個奇醜無比的老男人,說不定心裡早扭曲變态了。
男人見陳軟不說話,也不生氣,埋進陳軟的肩上,像親密的戀人。
幾分鐘後陳軟被蒙上了一層白布,來不及動作,眼下一黑。
*
翌日。
陳軟剛醒,整個人彈跳起來,望着熟悉的房間,有些發懵。
這不是自己房間嗎?
他不是被那個偷窺老變态抓住了嗎?
他把自己送回來了?
陳軟似乎想到什麼,麻溜下床,打開監控,隻見男人穿着一身白衣,臉低垂着,看不清,剛走到門前,男人的下颌角落入監控一一
陳軟屏住呼吸。
倒要看看是哪個變态。
屏幕前伸來一隻手,屏幕直接黑屏了。
陳軟看到男人揚起的嘴角,臉色難看。
死變态,拿他沒辦法了是嗎。
陳軟眉心皺巴巴的,反複扣着手指的死皮。
知道他是午夜黃色的主播加舞娘的隻有楊俊彥,而且他似乎以為自己沒有發現他就是天上人間的面具男,跟自己演戲呢,根本沒有必要整這一出。
況且楊俊彥的信息素味道和這個變态根本不一樣。
楊俊彥的信息素至少,
至少一一
陳軟的手指被牙齒扯着皮,可憐極了。
520看不下,出聲阻止,(别咬了。)
陳軟才放過圓潤漂亮的手指頭。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陳軟。
是誰?
陳軟不耐煩地看信息。
微信信息一一
天上人間總管:陳軟,你不想幹了!今天竟敢沒來。
早就不想去當什麼破舞娘。
陳軟一想到現在不僅楊俊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連那個偷窺狂都知道,若是被曝光一一
天上人間的舞娘的名聲在外,說不好聽的,裡面的舞娘就是高級鴨子。
若是曝光,那些粉絲得一口一個唾沫淹死陳軟。
陳軟覺得天都快塌了。
打字打得啪啪作響。
軟軟不好吃:老子不幹了!去你的舞娘!去你爺爺的
對面的人輸入中良久。
似乎被陳軟的暴出口震驚到。
而後氣得怒火中燒。
發來語音通話。
陳軟接了,想罵回去。
“陳軟,你膽子肥了?”
“好,不當是吧!”
“一億違約金。”
“你他媽一一”陳軟剛想輸出,一下卡殼了一一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