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麼?”張免忍不住開口發問。
“阿琢修為高啊!”裴一北攤手,将臉愈發紅的薛琢擋在身後。
張免沒聽懂,什麼修為高?
玉蒲衣悄悄趴在他耳畔,用氣聲道,“打服呗。”
張免,跪了。
玉蒲衣看着他笑,自從他知道這孩子是個皇子之後就忍不住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然後逗弄一二。
“你先看心法,回頭跟我一起去提升精神力。”玉蒲衣安撫薛琢,又轉向裴一北,“你給他護法,要是出什麼問題及時叫我們。”
說完不待他們回答,便一手拉一個退出房間。
這兩個沒眼色的,人家臉都紅成啥樣了。
張免被丢進一間房,蕭錦詞被丢進另一間,過了半刻,玉蒲衣推開蕭錦詞的房門,大大咧咧躺到床榻上,嘴裡叨咕着,小地方房間這麼少,今晚隻能跟你擠一擠了。
這麼危險的城鎮,客人這麼多?
蕭錦詞沒說話,繼續打坐修煉。
這麼稀薄的靈氣,還不忘修煉?
玉蒲衣拉過被褥,合眼入眠。
翌日,玉蒲衣被裴一北的拍門聲吵醒,他将枕頭蒙在頭上,聲音悶悶,“咋了?”
裴一北推門就進,一道劍影閃過,裴一北猛地停下,脖頸後仰。
一柄劍橫在他身前,裴一北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那什麼,心法效果不錯,我來謝謝你們。”
“出去。”蕭錦詞語氣中夾雜萬裡霜寒。
“哎哎。”玉蒲衣慵懶爬起,揉揉惺忪睡眼,“怎麼都起那麼早?”
他起身了,蕭錦詞也放下束衣,一記眼刀刮過去,裴一北抖上一抖,無聲繞過他,朝玉蒲衣擠眉弄眼。
玉蒲衣沒好氣瞪他一眼,“走吧,收拾收拾,出關。”
“去哪?”
無人回答這個問題,一路上裴一北都無腦跟随,來到關外,諸人施了個術法藏匿住身形,直到深夜——
“殺——”
一道喊聲如同驚雷炸響,玉蒲衣睜開雙目,滾滾星火奔襲而來,很快城内有兵士出陣,刀兵相接之聲、厮殺聲和擂鼓聲,混作一團,刺激着在場之人的視聽。
“就是現在。”玉蒲衣帶着靈氣的聲音湧入幾人的腦海,将他們從可怕的場景中拽了出來,“來都來了,一起練吧。”
“凝神,而後,”玉蒲衣的話語像是夏日燥熱時從天而降的泉水,撫平衆人内心的躁動,“試着用精神力融入這股情緒,但,勿要迷失。”
“就這樣,保持清醒做個看客。”
“這有什麼用?”裴一北嘀咕道。
“這樣我就不用一直燃燒靈氣同你講話,替你穩住神識了。”玉蒲衣的話一字字砸在裴一北的面子上。
“很好,都穩住了。”玉蒲衣觀察幾人,“現在試試,慢慢退出來,對抗他們的情緒。”
裴一北蓦地吐出口血,玉蒲衣當即一掌拍上他的後背,“讓你慢點!”
裴一北翻着白眼,玉蒲衣便注入靈氣邊笑,“這麼快是有什麼心事嗎?”
裴一北好懸一口氣沒上來。
“收回來罷。”玉蒲衣直接強行中斷了這場試煉,替裴一北彈回了他應對不了的那些複雜情緒——
裴一北半跪在地,大口呼吸。
玉蒲衣遞給他一瓶補氣丹,“别怕,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裴一北擡頭看玉蒲衣,如果是别人聽到這番話,一定覺得玉蒲衣真是人美心善,有耐心又溫柔。可他深知玉蒲衣這厮的秉性,他看上去柔美無暇的面孔此刻正寫着兩個大字,“好菜!”
裴一北嗷一聲撲上去,準備狠狠修理一頓玉蒲衣。玉蒲衣正盯着蕭錦詞他們,他這一撲還真就讓他撲了個正着。
“起來!”玉蒲衣罵了一聲。
這一撲一起的功夫便出了問題,玉蒲衣餘光瞄到張免的嘴唇發顫,他連忙起身隔斷了張免的神識,再輸靈氣給他。
蕭錦詞倒是無事,發覺他被人撲倒之後立即清醒過來。
薛琢呢?怎麼樣?
看到薛琢的狀态後玉蒲衣暗罵一聲不好,趕忙過去隔斷其神識,灌靈氣。
裴一北也傻了眼,眼看着靈氣重重灌進去人卻毫無反應,不由徹底慌了神。
良久,玉蒲衣松了手,蕭錦詞忙扶住他,過度的靈氣輸出令他有些脫力。
“無事。”玉蒲衣虛弱道,“抱回去睡一覺。”
裴一北諾諾道好,啪的跪下,而後抱起薛琢離去。
玉蒲衣看了蕭錦詞一眼,蕭錦詞冷哼一聲,拎着張免,抱着玉蒲衣回客棧。
翌日清晨,玉蒲衣挨個查看幾人狀态,神魂很穩,精神力也各有增長,脈象平穩,總體不錯。
隻是薛琢的眼神有些古怪。
而且,玉蒲衣有些惆怅,蕭錦詞不理他了。
昨夜還将他丢到張免的房間,害的張免隻能住在地上。
玉蒲衣一早上不知說了多少好話,皆以失敗告終。
此刻,幾人圍坐着吃飯,玉蒲衣一露面,入座,蕭錦詞竟然直接換到了旁邊的餐桌,背對着玉蒲衣。
玉蒲衣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試探叫了聲,“師叔?”
這一聲,有些撒嬌讨好的意味,這麼多人面前叫你師叔,給面吧?
理理我啊。
蕭錦詞動作微微凝滞,隻是不及他反應,有人先他一步——
薛琢探詢的眼神掃過來,“嗯?”
“怎麼了?師侄?”
氣氛再度凝結,張免的筷子跌落在地,他趁機趴下擦掉額角冷汗。
這是什麼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