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開始跟着看。

二人從日出看到了日落，太陽下山，不便看書了，少年收起了書籍，邁步下山去。

玉蒲衣還在發着愣，為何？隻因這書，妙哉！

“不愧是秘籍，看完之後胸中有一股無名之火燃燒欲出——”玉蒲衣喃喃自語，順勢汲取天地靈氣與之應和，當即邁入了築基。

大笑聲響徹山林，不知為何，玉蒲衣稱之為，爽。

許是這河邊靜谧，少年連着三日在河邊讀書，玉蒲衣跟着蹭了三日。

第四日，少年遲遲未來，玉蒲衣等得痛苦難耐，早知如此，他該不小心掉進他的衣衫裡，或者——

第五日，少年終于來了，這次，玉蒲衣不再猶豫，他化作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面上些許羞澀，“你好。”

“我能一起看看嗎？”

少年有些發愣，靈獸口吐人語并不令人驚愕，但靈獸，也喜歡看話本子嗎？他伸手将話本子遞給…白色小爪子，“你看，能看懂嗎？”

莫非這秘籍還有特殊的修習方式？玉蒲衣眨巴着圓眼，搖頭，“懂，但懂得不多。”

少年失笑，輕輕将他抱起，“你莫要出聲，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玉蒲衣瞪大獸眼，竟然還可以去專門的修習之地！

他乖巧縮在少年懷裡，少年戴着幕籬，一襲青衫，抱着他進了一處十分喧鬧之地。

台上的老頭子唾沫橫飛，慷慨激昂，講到悲戚處滿座黯然神傷，講到滑稽時滿座捧腹大笑。

“聽書，喜歡嗎？”少年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空靈又幹淨。

小肉爪輕輕撓撓少年的胸口，喜歡。

雖然在人的懷裡，有點怪。

不知過了多久，玉蒲衣終于知道這是話本子，不是秘籍。不過這并不重要，因為他讀起來，效果差不離。

少年告訴他這叫爽文。

小白貓不解，“人，為何爽？”

少年按了按眉心，“貓，不要這樣講話，人會笑。”

真是奇怪的修煉方法。

小白貓輕輕抓了他一下，“為何喜歡看？”

少年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喜歡裡面的主角？”

他笑了一下，“貓怎麼看？”

小白貓扒拉一下書頁，“貓是主角。”

少年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小白貓不甘示弱，“人，可以喜歡貓。”

少年笑得更大聲，小白貓跳至他頭頂，“人，喜歡貓，不然不下來。”

“你聽了這麼久書怎麼還學不會人話？”少年不理會它，兀自笑着。

玉蒲衣在心裡切了一聲，因為他編織的蒲草動物靈氣有限呗，若是能夠遣詞造句，他就可以去販賣假靈獸了！

這倒是個主意……玉蒲衣想着，蒲草小白貓的靈氣快耗盡了。

他還有最後的問題沒問完！

小白貓的語句忽地完整起來，語調也有些嚴肅的意味，“人，為何喜歡，主角？因為完美嗎？”

“你還知道完美？”少年驚愕地将小白貓從頭上抱下來，“你是要化形了嗎？”

“為何？”小白貓執拗重複。

“是挺喜歡的。”少年道，如果他能成為這樣的人就更好了。

爽文男主嘛，誰不想有翻身的時刻？

小白貓點點頭，“貓記住了，人，再會！”說着他繞到樹後，在林間跳躍眨眼間消失無蹤。

竟然就這樣走了。

少年眼底流出不舍，不過也并未去追逐。

自己如今身陷囹圄，何須再拖累另一個自由的小家夥呢？少年站在小溪畔，這又是一個潮濕的清晨。

……

海風撲面，帶來鹹濕的海水氣息，玉蒲衣的長發飛舞，他輕輕将手指搭在嘴唇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他不知道呢。”

薛琢捂嘴笑起來，張免也笑。

蕭錦詞依舊睡着，随着海浪起伏輕輕晃動。

“他一定是喜歡完美的人。”玉蒲衣輕輕歎了聲，“可惜我不是，而且永遠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