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孩子!”
一聲尖厲的慘叫劃破黃姚縣的上空。
這一聲,凄切慘厲無比,吓得家家戶戶都點燃家中的蠟燭,查看懷中的孩子。
瞬間黃姚縣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哀泣聲。
翌日清晨,黃姚縣一家尋常的客棧中,一位身穿白衣如谪仙一般的青年男子向店家打聽,“這黃姚縣内,最近可發生了什麼怪事?”
那店家沒精打采地趴在賬台上,頭也懶得擡,咬牙抱怨道:“他媽的都吵死了,大晚上鬼哭狼嚎,老子都沒睡好。”
蘇長離皺了眉頭,輕輕歎了口氣,随即開口道:“麻煩一份早餐。”
店家仍舊頭也懶得擡,隻是伸手往後指了指,“餐堂在後面,自己去找。”
蘇長離抿了抿唇,随後還是道了聲謝,十分有禮地往後堂行去。
到了後堂,竟發現隻有一位老妪披散着花白的頭發,坐在角落裡喝着一碗飄着幾粒米的稀飯。
蘇長離往菜堂一側看了看,擺了一個小桶,還有一碟小菜。
走過去再湊近一瞧,小桶内是稀薄的白粥,上面浮着一層米油,也不知放了多少天,湊近一聞甚至有淡淡的馊水味道,而小菜則是幹巴巴的雪裡蕻。
蘇長離揉了揉肚子,咬牙忍了忍。
“剛剛可是小哥問,這黃姚縣裡出了什麼怪事?”那老妪抹了抹嘴道。
“正是。”蘇長離走了過去,坐在老妪對面應道。
“這縣裡出了狼妖!”老妪緊張兮兮道。
“狼妖?”
“你可知昨夜為何女人們都在哭,因為這縣城裡已有九十八個嬰童被狼妖抓走吃了。”
“你們怎知是狼妖所為?”
“狼爪印,大門上都是狼爪印,而且這些狼妖實在殘忍,吃完後還會把完整的骨頭送回來,肉那是吃得幹幹淨淨啊。”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應該是一年前。”
一年前鎮裡有一位劉氏婦人,不僅貌美還十分能幹,可奈何丈夫無用,濫賭好嫖。
二人有一子,剛過周歲,十分軟糯可愛,可一日,其丈夫出門尋相好,她一人看護孩子,正是午飯時間,無法隻能将孩子放在筐中。
竹筐上劉氏做了一個紙風車逗孩子玩樂,自己則回廚房做飯,飯做好後,回到院中再看時,竟見孩子早已被狼叼出筐外,拖在院子裡啃食,孩子已被吃了大半,肚子裡的腸子露了出來,森白的肋骨曝在日光下實在極慘。
之後,劉氏被其丈夫打了半死,不久就得了失心瘋,最後失足落水一命嗚呼。
這是被狼吃掉的第一個嬰童,自此後一年裡,黃姚縣陸陸續續被狼殘害了九十八名嬰童。
“年輕人,你是第一次來黃姚縣吧。”
“第一次來。”
那老妪伸手拂開遮擋眼簾的枯燥劉海,目露精光,竟有一絲興奮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蘇長離。”蘇長離淡聲道。
聞言,那老妪竟然雙手哆嗦了起來,猛地垂下頭顱,收起目光,拖開長凳,起身欲走。
“婆婆,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蘇長離嘴角微笑,看上去實在是無害有禮極了。
“我……我不知道。”老妪嗓音顫抖,像是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
“婆婆,這個店生意為何這樣差呢?”
那老妪聞言,竟飛奔而出,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一位老妪。
蘇長離卻也不慌,靜靜坐在原位上,老妪被結界困住,無法出去,四處亂撞,四腳并用,沿着牆壁、天花闆,像個無頭的蒼蠅一般,卻找不到出口。
四處竄了半天,那老妪終于停了下來,跪在最遠處,磕頭讨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我隻是個小鬼,沒有害過人的性命,真的沒有害過人。”
“蘇長離”這三個字在妖魔厲鬼間是極其可怕的名号,天界太子成年下凡曆練,斬殺無數妖魔厲鬼,立下三萬八千番功德。
就十年前有一隻近煞死于他的持澤劍下。
那可是近煞!一個近煞可是值三萬功德呐。
平常的小鬼也就值幾個功德,這太子這般厲害,小鬼們自然聞風喪膽。
“可有人害過你?”蘇長離柔聲問道。
那老妪周身突然散發出濃重的黑霧,老妪痛苦難忍,咬牙道:“沒,沒有。”
“可有未了心願?”
“……”
“殿下……”
“既然無人害你,你也并無執念,為何留在人間。”
“我本是這家店,第一任店主的女兒,自我病死後,爹娘傷心欲絕,将我火化後不肯下葬,一直把我帶在身邊。
見父母如此,我實在不忍,便留在了店裡,後來我發現隻要吸食人的精魄,冥府鬼差便查不到我。
于是我便開始……後來每個在我們客棧住店的客人睡眠都不好,精神也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