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炎瀑布旁的斷崖上,北邊半腰處,有一間垂懸于斷崖的屋舍,從斷崖頂處俯視望去不禁感歎這鬼斧神工之作。
崖頂至屋舍處蜿蜒着一條幽長而又陡峭的石梯。
杜山骨握住蘇長離的手,“這屋舍設了禁制,無法使用法力。”
杜山骨伸出手,與蘇長離相扣,石梯陡峭而又濕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是那位執素姑娘住在這裡麼?”蘇長離問道。
“沒錯,她住在這裡,負責守護重炎瀑布,掌管醫藥祭祀。”杜山骨回道。
“你身上的鞭傷,姑姑不是已經給過藥了麼?”蘇長離不解道。
“不是我,是你。”
“我?”
“沒錯,我知道你身上的傷一直都沒有好透,我讓執素給你看看,也許她有辦法。”
走至一半時,突聞一陣清雅花香,沁人心脾,漸漸有绯色蝴蝶現出,圍繞在兩人四周,蝴蝶盤旋一圈後,不多久,屋舍旁一棵盤根錯節的古樹突然伸出粗壯的枝丫,一路延伸至兩人腳下。
順着而去,便到了屋舍。
擡首卻見屋檐上挂了一隻青銅鈴铛,十分精緻好看,杜山骨輕碰,清脆的聲音便從鈴铛中傳來。
很快門自動打開,入了門内,花香愈濃,滿院花草還有各種小精靈采摘着花蜜。
“小石頭,你怎麼來了?”尋聲望去,卻見執素一身素衣,松松挽着發髻,神色淡然,一副舒适自在打扮,與那日崖頂中盛裝所見完全不同。
執素看了一眼蘇長離,兩人對視一瞬,随即莞爾笑道,“這是見過姑姑,再來見我,果然我在小石頭心目中份量還是很重啊。”
“那是自然,執素可是最好了!”杜山骨腆着笑臉道。
蘇長離側首望了一眼杜山骨,見他一臉谄媚模樣,心想着,這家夥真是誰在眼前說誰最好。
杜山骨注意到了蘇長離的目光,便遞過一記眼神,示意剛剛都是客氣,最好的肯定是你。
執素望着眼前一幕,心裡暗自笑了笑,然後上前一步準備挽住杜山骨的胳膊。
可杜山骨反應極快,閃身錯開,而後擺手道:“執素阿姨,你不知道你長得多年輕多好看麼?你長着這樣一張臉,對我拉拉扯扯,長離會誤會的。”
蘇長離:“……”
執素聽聞杜山骨的話,一時語噎,不知開心是好還是生氣是好,最終沉着臉道:“不準叫我阿姨!”
蘇長離見此一幕忍不住笑了,原來這個修煉了一萬多年的花靈,真如杜山骨所言,聽不得别人把她叫老。
見蘇長離笑了,執素便不搗亂了,轉向蘇長離,關切問道:“想必你就是天宮太子了。”
“你怎麼知道?”杜山骨問道。
“初華告訴我的。”
“姑姑?”
執素伸手捏了捏杜山骨的臉頰,狀作氣惱道:“初華真是為你操碎了心。”
“蘇長離見過執素姑娘。”蘇長離溫聲道。
執素見蘇長離一副空谷幽蘭般的清雅長相,心中亦生歡喜,再瞧了一眼身邊的狼崽子,以前瞧着杜山骨模樣也甚不錯,可是現在再瞧,真是遜色太多。
“這幾日你受苦了吧。”
“不會,倒是讓你們憂心了。”蘇長離知道,自己的身份十分敏感特殊,站在長輩的角度來說,肯定難以接受,與其說自己受苦,不如說因為自己讓他們憂心懸心而更是慚愧。
“不會,”執素握住蘇長離的手,“初華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
杜山骨連忙從執素的手中,接過蘇長離的手,而後一本正經道:“不可以。”
“小氣!”執素罵道。
杜山骨笑了笑,随即從懷中取出一盒胭脂,在執素眼前晃了晃,“這可是京都最火的一家胭脂鋪裡買的胭脂,一盒就得兩金,我可一點都不小氣。”
“還是我們小石頭好。”說着一把奪過胭脂盒,打開後,用尾指尖點了點抹在唇上壓了壓,“怎麼樣?”
“當然是極美。”
執素連忙小跑着進入堂中,端起一面鏡子,仔細照了照,“是不錯,不過我今日穿着太素了,這口脂的顔色應該配我那件绯色衣裙,再梳個流雲髻,簪個流蘇簪定會更好看,不過這山中也沒什麼重要的場合能用到。”
說到此處,執素突然促狹地看了一眼杜山骨。
“我想我應該很快就有機會能用到。”
“什麼場合?”杜山骨疑惑道,接下來山中也沒什麼重大節日,最近的也是中秋,那得半年後了。
“哈哈哈,你們的婚禮啊!”
杜山骨,蘇長離:“!”
“你們沒想過麼?”見兩人如此反應,執素不解問道。
“好吧,你們可以好好想想,過兩天初華肯定會找你們。”
杜山骨自然想過這事,但是卻沒有想過這麼快……
“對了,你們倆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不會隻是為了給我送胭脂吧。”
“想請執素幫忙看看長離身上的傷。”杜山骨直言道。
“傷?”執素望了一眼蘇長離,卻見他神色正常,氣色亦是紅潤,并不像有疾的模樣,可既然杜山骨說了,執素便上前搭上蘇長離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