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骨一路隐身來到了太子殿,太子殿内的梧桐樹一如既往的茂盛,杜山骨望着那梧桐樹,想到了當年自己與長離坐在枝幹上,他想起蘇長離說過的話: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不論什麼人什麼事,亦不能使我離開你。
“不論蘇長離需要承擔怎樣的責任,代價決不是杜山骨”。
想到那樣赤誠熱烈的話,杜山骨不禁笑了笑,說出這樣話的蘇長離,就算變又能變成什麼樣子呢?
杜山骨收起了回憶,開始尋找蘇長離的身影,可是杜山骨感受了半天也感受不到骨戒,蘇長離不在太子殿裡。
也對,如今他已是天帝,自然搬離了太子殿,所以天帝的居所又在何處?
杜山骨躍身至梧桐樹上,一眼望去,便看見了一處宮殿,以前并未留意,這次看時,卻發現這宮殿與别處不同,院中是五顔六色各種花朵,十分美麗,還有一座纏滿花枝的秋千架,正當杜山骨以為是哪位女神官的寝殿時,杜山骨看見了殿内的身影,那身影!
杜山骨往那殿中而去,到了殿中後,隔着那一扇門,心跳得極快,他從袖中拿出一朵白鴛花,随即伸手想要推開門,可卻不知為何莫名緊張,杜山骨深呼吸一口氣,就在杜山骨隔着門猶豫時,大門由外而内被打開,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杜山骨恢複身形。
時隔兩百年,兩人再次見面,在一個月夜,這樣一個地方。
見了蘇長離後,所有的緊張與忐忑瞬間又消失不見,眼前的人一點也沒有變,和兩百年前一般模樣,溫潤的眉眼,修長的身姿。
在分開的兩百年裡,杜山骨每天都無法控制地想念蘇長離,他的眼睛,鼻子,唇舌,脖頸與發絲之間柔軟的味道,肌膚的香氣,溫和的聲音,甚至那顆埋在鎖骨上的痣……
終于再次見到了,杜山骨張開雙臂想要緊緊地擁眼前人入懷,可蘇長離卻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杜山骨的動作。
“長離?”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語氣裡竟透露出幾分不悅。
“我想你,你不來找我,我便來找你。”杜山骨難掩失落,卻也是笑着将手中的白鴛花遞給蘇長離。
“你是怎麼上來的?”蘇長離再次問道。
見蘇長離如此,杜山骨心微沉,收回白鴛花,有些委屈道:“長離,我們有兩百年沒見了,你就不想見我麼?”
“不想見。”
“……”
杜山骨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走吧。”
杜山骨仔細看着蘇長離,隐隐明白範霖所說的,長離與以前不一樣了。
杜山骨擡腳踏入房内,随即轉身将門關好。
“你要做什麼,趁我叫人來之前,你最好趕緊走。”蘇長離後退一步道。
杜山骨卻不管蘇長離說什麼,上前一步将蘇長離緊緊擁入懷中,蘇長離使勁掙紮,杜山骨也不放手,“我太想你了,我必須得抱抱你,南宸山的時候,我感應不到你,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
“我知道姑姑的死和天後沒有關系,這兩百年來,我接替姑姑繼任帝君,因為重炎的事,也為了讓自己的能力提升,能夠更好的守護你,所以直到現在才來看你,你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難受麼!”
“長離,長離,長離……”杜山骨将腦袋埋在蘇長離的肩上,仔細感受着蘇長離身上不曾變過的氣息,難忍道,“對不起,到現在才來看你。”
蘇長離擡手掙開杜山骨的懷抱,“發生太多事情了,我發現你對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所以,你回去吧,回到重炎,重炎本來就避世,偏安一隅,你我之間也不該有任何交集。”
“不該有任何交集?”杜山骨握住蘇長離的左手,“那我的骨戒,你的羽戒!”
可蘇長離的左手上竟沒有骨戒的痕迹!
“骨戒,骨戒呢?”杜山骨問道。
“丢了。”
“!”
“你也把羽戒還給我吧。”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蘇長離平靜地望着杜山骨。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今,你是重炎帝君,我也是天帝,大家都體面一些,請你離開。”
杜山骨無法接受,他看着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羽戒,想起當年重炎山中,蘇長離當着姑姑的面,将骨戒戴在無名指上,同時化出羽戒戴入自己的無名指,他說,在天族,無名指上戴戒,意味着心有所屬……
後來,與姑姑一起來天界求親,蘇長離也是大大方方将骨戒戴在無名指上,他能感受到蘇長離對自己的在乎,所以他無法相信此刻蘇長離所說的話。
“你是重炎帝君不得召見,突然出現在天帝寝宮,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蘇長離轉身沉聲道。
“意味着我想你,意味着我們得和以前一樣,我們得在一起!”
“……”,良久,蘇長離開口道,“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