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杜山骨便四處尋找出口,卻發現是在密閉的空間之中,并無出路,唯有這扇石門。
見杜山骨如此,花影有些自責道:“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落入此地。”
聽花影如此說,杜山骨道:“事已至此,糾結誰對誰錯沒有意義,你說你連累我落入此地,那我還想着若不是因為我大意,你就不會被那些人推下塔底,所以不用自責,我們想想該怎麼出去。”
花影點了點頭。
杜山骨仔細看了看洞壁,并未看出什麼破綻,剛剛明明是被激流沖進洞中,可是此刻,再找不出那個洞口。
杜山骨仔細聽着,也未聽見水流的聲音。
找不到其他出路,杜山骨便仔細看了看那石門。
盯着看了半晌,越看越覺得奇怪,北澤實為遠古魔神,自小身纏厄運,長大後又嗜殺成性,這樣的人就算皮相再好看,身上的戾氣也無法隐藏,可是從這雕像來看,這人看上去就是個文雅的少年,完全無法想象這樣一人滅族屠城,差點毀了人界。
——北澤楓下奏琴圖,上古雲書二百八十年記。
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塊北澤的刻像?而且還是上古時刻下的,會是誰呢?
上古雲書二百五十八年,那一年神魔大戰,南澤與北澤俱亡,南澤一派被封神的封神,歸隐的歸隐,無一不镌刻在史書上,供後世歌功頌德,而北澤一派能滅的則滅,不能滅的也都鎮壓封印,所以那時會有誰能尋一處刻印北澤呢?他不怕被發現然後被滅麼?
杜山骨望着那把琴,心想着莫不是北澤琴?
這裡左右前後皆是無路,如今之計隻能推開石門,可石門後是什麼,誰也未知。
正當杜山骨準備交代花影留在洞中,自己先去探路時,卻見花影咬破了食指,鮮血劃入石門。
“你在做什麼?”杜山骨驚道。
“你說他是北澤。”花影道。
杜山骨看了看石門又看了看花影,不解道:“有什麼關系麼?”
“我們聖女一族都會做關于鳳凰的夢,我曾經做過一場夢,夢裡面鳳凰喂血,壓制北澤,所以剛剛我想試試。”
話音剛落,石門裂出一道縫。
杜山骨不敢置信地望向花影。
花影拉住杜山骨的手,緊緊握着,“我和你一起。”
杜山骨想要抽回手,氣氛突然有些尴尬。
花影松開了手,轉而輕輕拽住了杜山骨的衣袖。
“一起。”
杜山骨召出太牢,石門很容易便被推開,兩人進入石門後,“轟”的一聲,石門重新閉合,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握住衣袖的手緊了緊,杜山骨召出狼火,洞中重新亮了起來。
四周景象具現,卻見洞壁上成片的壁畫,在狼火的映照下栩栩如生,皆是屍山血海,血海之中,骷髅哀嚎,情景實慘,血海之上有兩人,具身穿戰衣,兩人胸口貫穿一把長劍,杜山骨認得那把劍,是太牢劍。
這壁畫描繪的應該是上古時期那場神魔大戰,溟海之上,南澤以南澤琴擾亂北澤心智,最終以身為籠,太牢劍橫穿兩人心髒,最終神魔身殒。
杜山骨知曉其中故事,也知那一場大戰之慘烈,可當看見這壁畫,似是當年場景再現,其中痛苦、悲憤、絕望之感竟能切身體會。
杜山骨繼續往前走。
壁畫中仍然是一處戰場,城牆之上站着一個人,不知是北澤還是南澤,應該就是北澤,北澤手執長琴,城牆之下,也是一群人,他們應屬一國,卻互相殘殺。
這樣屠殺一國的壁畫竟連綿數十米,共有三十六國被屠。
這些屠殺皆出于北澤一人之手。
這數十米的屠戮圖,讓杜山骨不得不歎道:“真是個瘋子。”
“這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屠城滅族?”花影問道。
——為什麼?
好像史書上沒有關于北澤為何要屠城的記載?為名為利?還是為何?無人知曉。
想想也不應該是為了名利,人界盡屠,天地混沌,又有何名利可言?
杜山骨搖了搖頭,沿着壁畫繼續往下看去。
畫作陡然之間變化,不再是屍山血海,而是一幅奇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