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落下,牆要是不壞,萊夏的内髒一定能給它打出來。顧青并不想獨自面對這個可怕的對手,對着機器人的腿彎又是一腳,令它的拳頭失去了準頭。
“嘭!”的一聲巨響,僞裝成岩壁模樣的彈性牆面沒有遭到任何實質損壞,機器人指關節上的油漆都沒有掉下一層。
看着萊夏脫在地上的衣服,顧青忽然有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悄悄撿起那件已經扯壞的衣服,将衣服撕成了條狀,對着機械巨獸腿彎的輪軸往裡塞去。
輪軸轉得飛快,很快就把布條“吃”進去了大半。随後,戰魂A64V7的機械腿果然開始變得有點卡頓,配合着另一條“完好無損”的腿,成了個機械瘸子。
萊夏坐在牆角,一邊喘氣一邊大笑:“顧将軍,你、你真有才華,我今天算是服了你!”他的嘴角帶着血,恐怕被傷到了内髒,笑得又太過,仿佛随時都要岔過氣去。
顧青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與機器人搏鬥。
他沒有往機器人的另一條腿關節塞布條,而是想方設法地令機器人失去更多的平衡。這回,戰魂A64V7沒能再次迅速地從顧青腳下調整過來,過大的阻力使它膝蓋一旦彎曲,就隻能繼續往下彎去,它不得不以一個可笑的求婚姿勢跪在了顧青面前。顧青又拿起一根布條,從它脖子間鋼筋的縫隙中穿來過去,令它的脖子也失去了活動的能力。
如此忙活了半晌,他終于将機器人“五花大綁”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和萊夏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狼狽。
顧青說:“是我的錯,我不該一開始就挑戰最高級别的對戰。”
萊夏被打殘了頭腦似的,還兀自在那裡笑個不停:“你說這還算不算‘徒手’打敗了那個什麼戰魂?”
“當然不算。”一個冷酷的女聲從訓練室外面傳來。
厚厚的防爆門往兩邊拉開,說話之人踩着一雙硬底的軍靴,“噔噔噔”地走進訓練室。這人身材高挑,留着一頭酒紅色的披肩長發,白色軍裝完美地勾勒出了身體的曲線。顧青認出這個女人便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頭一個正式接待他的人。
那時,她本來還有問題問他,他也充滿了迷茫與不解,然而一條加急短信中斷了他們的對話,一個比她和氣許多、但看起來不太管事的屬下接替了她的位置。後來他從艾達他們那兒得知,這個女人是特别行動部有名的“女魔頭”,在“閻王殿”中一拍案一叫闆,差點讓他們這群死而複生的人把前世幹過的壞事巨細無遺地交代出來。
此刻,女魔頭就像當初收到加急短信一樣,臉色陰沉地望着他們:“萊夏,顧青,你們跟我走一趟。”
萊夏和她顯然十分熟悉,一邊走一邊自得地說着:“雲玥長官,又要請我喝茶嗎?這回是喝普洱還是喝菊花?不過說實話,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好像不太分得出茶葉的好壞,把好茶當成了壞茶,又把茶葉渣子當成了好茶。”
“你說要是有一條狗,它總是當街大便,被人教訓過後人看它可憐,給它一塊骨頭。可這條狗因為骨頭忘記了教訓,還要動不動就跑到人家門口大便,人家還會給它好的?”
“雲玥長官,你生活在這座沒什麼活物的海島上,怕是根本沒見過一條真正的狗,也不知道狗就是要當街大便啊。這個人要是因為狗當街大便就又給教訓又給甜棗,不是太無知就是太無聊。應該到處多走走,放眼一下世界,而不是整天就盯着門前寸把地面,趴着聞上面是不是沾了點異味。”
“你覺得你說話很俏皮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剛才自不量力的挑戰和自作聰明的伎倆,特别行動部又要花多少錢去維修那些天價機器人?”雲玥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愠怒。
“那個會動的盔甲不就是用來給人打壞的?難不成它一拳朝我打來,我還要看在它天價的份上向它下跪叫爸?”
“訓練特工産生的維修費用,向來是特别行動部的正常支出,但隻包括按照規定執行的訓練内容。如果我沒記錯,你們選擇的模式是‘徒手’,拿衣服堵死機甲關節處的縫隙可不能算‘徒手’。”
顧青沉聲說道:“不關他的事,是我的主意,我來負責。”
萊夏和雲玥卻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隻聽萊夏諷刺地笑了一聲:“要這都不算‘徒手’,我就不信有人真能挑戰成功。”
雲玥冷淡地說:“你仔細研究一下你進去的時候看到的那個界面,每種機甲每個模式每個級别相應的挑戰人數和挑戰成功人數都在上面。”
她說完,仿佛還覺得不太有說服力,又轉過身來補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不妨順便告訴你一句,預備特工114号今天已經成功徒手挑戰了同級别機甲最高挑戰等級的火力全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