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果然靈驗,景承身體變得強健,天資也開始展露出來,跟着師父清玄真人修煉的同時,詩書經義也沒落下。
十一歲就中了秀才,然之後便放言再不去應試,景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到底強逼不來。
直到幾年前,清玄真人帶景承去了東京,親向官家推舉景承入了司天監,做了七品下的靈台郎。
司天監是什麼地方?觀星宿天文,察掌異祥,寫曆書,晷漏鐘鼓,告神祀察等等,看的那才是真本事。
景承作為清玄真人的徒弟,于這些,整個司天監無一人能出其左右,上任半年時間不到,又被升為了司天監丞,正六品。
年紀輕輕,卻是比景耕汲汲營營這些年熬得官職都高,景耕再無話講,整個景家具皆驚喜非常。
話說回來,陸濟此次還帶來一樁好消息,臨來時,景承已被擢升為司天監少監,正四品的官職,衆人聞言大喜,景耕更是樂得幾乎找不到北。
景府大設筵席,無需多提,宴畢陸濟告辭,景耕親送至大門。
之後,陸濟為給恩師,洪老太師,拜壽來到澤州的消息不胫而走,就有很多人趨之若鹜。
澤州最負盛名的五仙樓,二樓,最好的雅間裡。
陸濟和婁知州、以及澤州的一衆賢人雅士相聚于此,談論着經濟學問,陸濟每每真知灼見,且為人斯文端方,又謙和有禮,衆人隻覺如沐春風。
陡然間,“嘭”得一聲巨響,房門被從外面踹開,随之而來的就是叫罵:“讓本衙内瞧瞧是哪個王八癟犢子?”
“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薛衙内哪回來不是用這個雅間?占了本衙内的地方,還不趕快跪地求饒?
“怎麼,兜裡有幾個錢兒就想反了天?敢跟本衙内别苗頭?”
陸濟的唇角,微不可查很快略過一抹笑意,魚兒上鈎了。
來的男子相貌倒也不賴,隻那形容猥瑣,這會兒擡眼一眼瞧見人群中的陸濟,頓時身子都蘇了半邊兒。
緊跟着男子就變了嘴臉:“哎喲喲~咱們澤州哪裡蹦出這樣俊俏的郎君來?來來來,陪本衙内吃杯水酒,咱們親香親香,今兒這事兒本衙内就不與你為難,誰讓衙内我憐香惜玉呢,嘿嘿嘿……”
此言一出,此間衆人俱是呆愣當場。
男子□□着就朝陸濟撲去,一衆人反應過來個個唬得魂飛魄散。
“住手!”
“不可!”
“無禮!”
“有辱斯文!”
……
然後,還未等男子近陸濟的身,執安便鬼魅般閃現,一把薅住男子伸來的爪子,用勁兒一轉,“咔嚓”清脆的骨頭聲響,男子立時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嚎。
緊跟着從旁邊跳出來幾名護衛,有人一面攔住後頭男子的随從,有人一面圍向男子,二話不說對着男子就是拳腳相加。
陸濟神色自若,不露喜惡,也不言語,衆人摸不準陸濟心思,一時都有些諾諾不敢吱聲。
約莫一炷香時間,在男子的叫喚聲中和衆人的作證下,男子身份揭露,乃是順安侯薛仁之子,薛彪,薛衙内。
陸濟一副方才如夢初醒的模樣,叫停手下,此時薛彪已然被打成了豬頭,陸濟吩咐執安将薛衙内送回順安侯府,并十分貼心的幫忙請了郎中。
過後又帶了表禮,親自到順安侯府登門賠罪。
順安侯薛仁心裡,在這澤州地界上,一向都是天老大,他老二,而且不是還有那麼一句話叫“可強龍不壓地頭蛇”。
薛仁因着兒子之事記恨陸濟,原本還想着要怎麼想個法子整治整治陸濟,叫陸濟吃個虧。
不料陸濟卻是這般态度,十分的給面子、識趣、說話又聽,跟個羔羊似的,一通聊下來薛仁隻覺相見恨晚,然後陸濟就成了“賢侄”,雙方親近非常。
轉眼到了洪老太師壽辰,洪府門庭若市,賓客雲集。
洪府花園,少女用汗巾蒙了面,躲在一處假山後,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忽悠一下拎着個大樹枝子就蹦了出來:“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财......”
然後,景蓁擡頭就撞見一雙噙笑的點漆明眸,來人清俊非常,此時正饒有興趣的望着自己。
“呵呵~呵呵~陸相公……”景蓁拽下蒙面的汗巾。
陸濟:“巧啊,景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