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着跟鳳遊一起回宗門的主意,到時候就跟師父說她特意送師弟回宗門,師父定然不好意思立刻将她趕下山,這樣又能在山上再躺平一段時間,可現在……
她癱倒在木桌上,等着茶水送過來,隻覺得口也渴,腿也軟,腰更痛,渾身像是被車輪碾過一般,一見到水上來,忙不疊搶去灌了一大碗,才感覺活過來了。
不過片刻又癱在桌子上。
跟鳳遊一起趕路真是要了她老命,那能叫趕路嗎?不知道還以為在躲避誰的追殺……
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鳳遊,隻見他慢條斯理端着水碗,白衣清爽,眉清目秀,普通的瓷碗在他手上倒像是什麼美酒般。
再瞅瞅自己灰不溜秋的衣服,滿是灰塵的鞋子,打結成團的頭發,心裡頓時不平衡極了,同樣都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
一怒之下師弟也不叫了,“鳳遊,”
鳳遊轉過頭,被他冰冷的淺色的眸子一看,像是夏日裡的一汪冰泉,想起那些不近人情的事迹,語氣瞬間軟下來,揚着笑商量道,“咱就是說能不能在靈江休息兩天,這也太趕了。”
鳳遊隻是目露迷茫。
【這速度已然比預期的慢了兩天,怎麼還要休息?】
……
聽聽這是人話嗎?知道跟他講不通,直截了當地吼了一句,“不管,今天就是要在靈江休息,不然不走了。”
聽着她沒什麼氣勢的威脅,秀發散在粉嫩的臉蛋上,鳳遊雖然不解,還是應承下來,暗想着:【反正已經慢了兩天,再緩一天應當也無關緊要。】
見鳳遊妥協,應如雪繼續趴在桌子上。
别問,問就是不想動。
正百般無聊之際,眼角闖入一片紅。
正前方坐下一個人,隻能看到她的背影,紅裙角服帖垂在黑色靴子旁,靴子上繡着三朵淩霄花。
莫名覺得熟悉,好奇擡眼。
那紅裙女子旁邊還坐了兩人,左邊是個女子,右邊的是個男子。
女子容色不俗,男子則略顯普通了些。
【過了這條河就到烏江了,也不知道那月牙鼎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這是……
應如雪噌地就從位置上竄了起來,跑到對面那桌,看見紅衣女子驚詫的面容,瞬間笑了起來:“師姐~”
經過這幾天,已經弄清楚了這個師門讀心系統隻能在特定範圍内讀取同宗門人的心聲。
剛剛就覺得那女子背影像極了師姐,這下又聽到師姐心聲,立刻肯定那紅衣女子就是她。
正在喝茶郁千雁也是驚喜,手中的茶也不喝了,“師妹,”
再環顧周圍,看到鳳遊,又是喊了句,“鳳遊師弟,你們兩個怎麼湊一塊了?”
鳳遊言簡意赅:“回宗門。”
郁千雁點頭,應如雪注意到她身旁兩個人,“師姐,這兩位是?”
郁千雁微笑,“兩個朋友。”
指了指身旁面若桃花,氣如冰雪的女子,“這是秦音。”
再看向旁邊男子,介紹道:“這是孫立。”
二人向她微微點頭。
應如雪一聽‘秦音’二字瞬間一個激靈,這名字怎麼聽着跟小說中女主的名字一樣?
想了想,又看了看面前神态自若的師姐,覺着不可能那麼巧,秦音這個名字又不特殊,怕是同名同姓。
再者要真是女主,師姐郁千雁的名字怎麼沒出現在小說裡,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看似想了許多,也不過一轉眼的功夫,應如雪就把這個念頭抛到腦後了,興緻勃勃問郁千雁:“師姐,你們去哪呀?同路的話我們一起走吧。”
郁千雁原本帶笑的神色忽而暗淡下來,面露難色,【師妹們從這裡回宗門定是要經過烏江,倒是同路,但還要找月牙鼎……】
【如果我一個人也就算了,這次還帶了兩個天字閣的弟子,秦音現在畢竟是玄霧宗的少夫人,雖然在外宣稱是朋友,但人多眼雜的,還是不方便,怎麼拒絕師妹好呢?頭疼。】
“師妹,我……”
郁千雁剛想好說辭拒絕小師妹,一擡頭就看見師妹忽然面色蒼白,櫻桃小嘴也是帶了紫,整個人像是被暴雨打過一樣,瞬間讓她慌了起來,到口的話也變成了,
“師妹,我們同路,怎麼會不同路呢,一起走,一起去烏江。”
連忙扶着魂不守舍的應如雪坐了下來,心裡滿是自責,
【不就是一同走一段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害得師妹不高興。】
應如雪想的卻完全不是同不同路的事,玄霧宗少夫人……目光緊跟着忙着倒茶給她的秦音,美人就算倒茶也是賞心悅目的事。心裡想着那本小說裡對女主的描寫,“身姿高挑,身形瘦弱,如高山之雪,又如水中之月。”
秦音确實高,自己一米六七的個子不算矮了,她還要高上一個頭,比師姐和自己都要高。身體也很瘦,弱柳扶風。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後面一句,“耳邊一顆紅痣鮮紅欲滴。”
目光定在秦音走動間那顆若隐若現的紅痣上,鮮明得紮眼,讓她想忽視都不能。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緊繃着的一口氣在得到驗證後徹底松開,頭一晃,人就暈了過去。
再次轉醒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隐約聽見師姐責怪聲音。
“鳳遊你也真是,師妹又不像你,她身體嬌柔,哪經得起你這樣趕路……”
郁千雁還想說什麼,轉眼看到應如雪醒了,止了聲快步向她走來。
“如雪,怎麼樣了?頭還暈嗎?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