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兄這麼說,欲張的口閉上,轉眼再看鳳遊一片祥和之色,一時間便是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做,隻想這麼安靜地等着他醒來。
公戶建白什麼也沒問,轉身出門,貼心地将門關上。
應如雪這時才算是完全放松下來。
假裝的平和冷靜一下如潮水褪去,烏瞳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心力憔悴的疲乏感,烏色的瞳孔瞬間黯淡許多。
師兄走後,面前是不省人事的鳳遊,此刻她才能把那些負面情緒毫無顧忌的發洩出來。
拉過一旁的紫檀木圓凳,移到鳳遊床頭旁坐下。
想到險些為自己的莽撞丢了姓名的鳳遊,又想起被自己捅了幾劍的公孫立人,也不知道他死沒死,不過看那金面人臉的神通,心裡知道公孫立人死是不太可能了。
自己累死累活不過就是在公孫立人身上捅了幾個洞,沒準玄霧宗那位大乘期老祖随便施展點神通,公孫立人身上不說傷口沒了,怕是一點事沒有。
幽幽歎了一口氣,上下睫毛碰撞了幾下,忍不住一個人抱怨起來。
雖然鳳遊聽不到,但還是忍不住說了道歉。
“對不起啊,鳳遊,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跟你說對不起了,好像自從下山後就一直在麻煩你。”
愧疚情緒湧上心頭,不敢再對着鳳遊那張漂亮但毫無表情的臉,低下頭去,想起這些天發生這麼多事,從靈江到烏江,再從啟村到友澄村,這将近一個月的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要不是鳳遊幫忙,自己還不知道怎麼樣,可現在她最大的幫手此刻卻躺着不省人事,甚至險些丢了性命,心裡愧疚難過得不行,說話也是喃喃低語。
“這些天還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入手。”
“可是沒想到這樣……險些害了你。”
想起過往種種,又是歎了一口氣,道出了一個從鳳遊出事起就一直隐藏在心裡的念頭。
“這次回宗門之後,你就好好修煉吧,拯救師兄師姐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不要你幫忙了。”說完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肯定會覺得我魔怔了吧,師兄師姐好端端地怎麼就要我來拯救?”
說得正入神,低着頭的她沒發現鳳遊細白的中指動了一下。
說到拯救這個事,應如雪難免惱火,她也覺着自己無辜,做了鹹魚十八年,突然臨危受命,開口忍不住抱怨系統,
“都怪這個什麼鬼系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擺爛十八年之後過來,十八年诶,你說有這十八年,那我還不妥妥是個天才。”
想到自己要是從小努力,沒準跟鳳遊一樣是個天才,眸子裡又有了光,神采飛揚,可是不消一會,很快又黯淡下去,嘀咕道:
“不過如果真的從剛穿過來的時候綁定,可能也不一定就努力了。”
剛穿來的時候身體是個五歲的小屁孩,剛被師父撿上山,知道自己穿書之後心裡就想着擺爛。
那個時候系統如果綁定自己,在得知大師兄,二師姐的真實身份還會像現在一樣想着怎麼去改變他們的命運嗎?
應如雪想了一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也知道答案是不會。
五歲的她如果知道了這個宗門有這兩個大麻煩,一心想擺爛,且對這個世界充滿陌生感的自己隻會想着如何逃離這個宗門,找個休閑地方,靠着系統繼續混日子,遠離一切麻煩破事。
可事情就是這樣,系統是在十三年之後才綁定自己,十三年,想起在青雲山上的十三年,那些快樂無憂的日子,那些慢慢讓自己徹底融入這裡,讓自己有了歸屬感的師父、師兄、師姐們,就注定無法坐看他們悲劇命運而無動于衷。
這也算是上天贈與自己的禮物吧。
應如雪不後悔,她想,如果有的選,依舊會選擇讓系統在十八歲這年找到自己,讓十八歲的自己選擇與劇情對抗。
隻是唯一不應該的就是把鳳遊牽扯進來,這是她唯一後悔的事。
簡直不敢想,如果這次不是剛好遇上了前來尋找月牙鼎的師兄,鳳遊會不會就此死在眼前。
那她該如何面對害死天賦異禀,很有可能有機會飛升的師弟?
覺得鳳遊可能飛升也不是誇張,畢竟鳳遊是她看到的唯一一個天賦能媲美小說男主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說裡沒出現他的事迹,但有預感,照此發展下去,肯定要比公孫立人厲害。
不過到底為什麼沒有記載?一想到這個問題,應如雪就皺眉,難不成是還沒成長起來之前就夭折了?
像現在這樣?
想得入神,突然聽到一聲咳嗽,吓得趕緊往床上看去,隻見床上的少年眼皮開合了幾下,似乎意識還是不清楚,嘴裡喊着,“水,疼……”之類含糊不清的話。
鳳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