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氣的猛咳幾聲,差點沒吐出血來。
“你今日過來就是為了來氣我是不是?”
尤扶桑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姿态散漫:“您言重了。我不過是給您提個建議,那些道士您若是不喜歡,直接趕走就是。”
“不過,我還是要說兩句——”她聲音頓了頓,話鋒一轉:“我那院子以後您不要再随意插手,那些道士我能扔第一次便能扔第二次第三次。真惹急了我,我可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說着,她勾唇笑了一聲,有些混不吝。
方氏捂着胸膛劇烈起伏,指着她大罵:“孽女!你給我出去,去給我跪祠堂!”
尤扶桑混不在意的站起身,轉身朝門外走去。
出了院子後,直接朝青楓院走去,根本沒理會方氏口中所說的祠堂。
屋子内,方氏平複了許久也沒平靜下來。
到最後,抽出身後的枕頭狠狠砸到了地上!
嘭——
常喜站在旁邊吓的一哆嗦,硬着頭皮将枕頭撿起,勸慰道:“女君定是還記挂着先前受的委屈,才這般模樣。老爺莫急,等女君醒過神後,定會前來認罪。您是知道女君的,她一向最是孝順。”
“不對勁,不對勁!”
方氏卻皺着眉頭念念有詞:“自囡寶兒醒來後便處處不對勁。又是杖殺仆侍,又是攆走道士,甚至連一向得她青眼的花氏都被她嫌惡。反倒是春華院那個莫名其妙得她看重。”
“她昨晚是不是還住在春華院?”她擡頭朝常喜問道。
“女君昨晚确實住在春華院。”常喜點了點頭,也覺得有些古怪,“那位……女君一向是厭煩的,這次醒來後女君倒是對他改觀了不少。甚至那日還為了他忤逆了老爺您的命令。”
“果然是那小賤人搞的鬼!”
方氏眼底劃過一抹陰狠之色,“定是他用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蠱惑了我兒,才讓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當初我便不該讓她将這小賤人娶進府。我兒一向最是孝順乖巧,卻為了他屢屢犯錯。不行——”
他從床榻上坐起身來,“這種狐狸精遲早害了我兒,這次我說什麼也要将他趕出府去!”
*
尤扶桑回到青楓院後,知書已經帶着人回來。
她咧着嘴走到尤扶桑面前,回禀道:“女君,那床已經搬回來了,您看是要放到哪裡?”
“自然是我的屋子。”
尤扶桑斜了她一眼,讓知書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她讪讪的撓了撓腦袋,小聲問道:“那您那張床榻要搬走嗎?還是就放在那裡?”
“你說呢?”
尤扶桑略有些不耐,若換作從前這般蠢笨的手下她早就踢出去了。
“把那張搬去春華院!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想不明白?”
她語氣中的嫌棄已經不加掩飾。
知書立馬閉上嘴巴,不敢再發一言。
她趕緊吩咐人将屋裡那張床榻搬了出來,匆匆忙忙朝春華院走去。
“等等——”
剛走出兩步,尤扶桑突然将她喊住。
“女君,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知書臉上堆滿笑容的轉過身。
尤扶桑扔下一句:“到了春華院問問他是不是要搬回倚雲院。”此事昨晚她既然已經應承,自然是要說到做到。
春華院
尤扶桑剛離開沒多久,院子裡便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妾侍花氏來給哥哥請安。”
花柳掐着嗓子,領着一衆小侍走了進來。
不像是來請安的,倒更像是來找茬兒的。
他直接進了屋子,絲毫不将程遇青這個正夫放在眼裡,高傲的擡着下巴:“聽說昨晚妻主在哥哥這住了一晚,甚至連哥哥屋子裡的床榻都搬走了。”
花柳用帕子捂着嘴巴低聲笑了起來,“妻主也真是的,看上哥哥的床塌讓人再打造一張便是,何必要來和哥哥搶。我那有張紫檀木雕花纏枝床,還是先前妻主送的。不如就讓人搬來給哥哥用吧?”
“不必。”
程遇青從他進來後,總算開了第一句口。
他坐在軟榻上,神情冷淡:“既是妻主送你的,我沒有奪人喜好的興趣。”
程遇青怎麼會看不出來,這花氏就是故意說給他聽,朝他炫耀的。
“哥哥這是說的什麼話?”
花柳讓人搬了個凳子坐到程遇青對面,“咱們既然都跟了妻主,也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什麼你的我的?不過區區一張紫檀木床,哥哥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程遇青低頭飲茶不接他的話茬兒。
他是不知這花氏今日發的什麼瘋,好端端的為何要突然過來?
花柳說了幾句見他一直不出聲。
本就是個驕縱的性子,心底多少有些氣惱。
一副清高的模樣,難怪妻主看不上他!
“哥哥怎麼不說話?可是嫌惡弟弟的身份,覺得配不上哥哥開口?”
花柳就是在故意埋汰程遇青。
畢竟他自己也是被尤扶桑從花樓中硬娶回來的,比他花柳也沒高貴多少!
“我累了,你若沒什麼事便回去吧。”
程遇青直接趕人。
站在他身後的阿吉早就聽不下去,立馬挂起笑臉朝外伸了伸手:“花側侍,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