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結果出來,雲宛月意料之中是第一。
“……”
“……”
“……”
漫長的宣讀結束後,院長滿意的摸着胡須,為這次書院結業考核學子們取得的成績而自豪。
“大殿下,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
雲宛月拿着東西本來已經打算離開書院了,聽到有人喚她疑惑的回頭。隻見一襲紅衣,她擡眼看到熟悉的面容心裡泛起絲絲波瀾。
“可以。”
二人走到無人的湖邊,紅衣男子語氣帶着點熟稔:“大殿下,許久未見,還記得我嗎?”
雲宛月并不反感他的語氣,也許是因為在她幼時為數不多的善意中,他算一份。
“護國将軍嫡子,現下還有了小戰神之稱,誰能忘記?”
他神色中有些委屈,嘟囔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想問,你還記不記得我。”
雲宛月看着他的神情,沒再逗他:“記得,怎麼會不記得。秦明軒,我還記得剛進書院那陣子,你可是經常與我争第一呢。”
秦明軒聽她說着那些事,臉上也有了笑意:“是。那時你剛進書院,父親讓我多多照顧你,沒想到第一個月你便奪走了我的第一。”
雲宛月笑着糾正:“能者居之,少将軍可要願賭服輸。”
秦明軒點了點頭,情愫不加掩飾:“輸給你,我心服口服。”
雲宛月看着他的神情,恍惚間感覺回到了幼時那段時間一般。孤立無援,除了安樂、母後、三妹妹,唯一的援手。
困境中的善意,無微不至的關照,學業上的指點,誰人能不心動?她也曾有過悸動,但後來她得了第一。
她永遠記得,她得到第一原本困難的處境一夜回春。
失去的資源重新向她傾斜,師長們的看重。繼後的忌憚,父皇雖然不言語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地位不一般,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她。
二妹妹像往日一樣想要嘲諷欺負她時,被身邊的人第一時間捂住嘴道歉帶走。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宮女太監們,最多将她當成透明人,不再克扣使絆子。
僅僅是一次第一,便讓她的處境有了如此大的反轉。那種感覺太美妙了,對她來說。活下去,活的漂亮,遠比心動要重要。
對于一個即将要被餓死的人,你與她去談喜歡,去談風花雪月,都不如直接給她一頓飽飯有用。對那時的雲宛月來說,便是如此。
她知道,那一次的第一,是她的天賦以及母後過往嘔心瀝血的教導。
可她的母後病逝了,她想要資源,想要不被人欺負,想要站着活下去,就必須拿到第一,永遠拿到第一。
她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别人努力一分,她便努力三分。在這等壓力之下,所有的心動都化為了烏有。
所有人,都是她的對手。她要赢過所有人,在書院大比中次次取得頭籌。
秦明軒看着陷入回憶的她,神色柔和:“宛月……”
雲宛月從回憶中抽出,看着他,鄭重道:“少将軍,我才進書院的時候,你對我的幫助,沒齒難忘。”
秦明軒卻有些難過,她以前喚自己軒哥哥,如今卻隻喚自己少将軍了。
他的神情寫在臉上,雲宛月遇到過許多次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會不清楚。
不同的是,以往的那些人,有些是因她皇女的身份,有些是因她可能成為未來儲君,有人是因她書院領班,有人是因她的容貌。
而秦明軒不同,隻是單純的看重她這個人,不求回報。因為他的赤誠,她更不能當做不知道。
而她,當初對秦明軒的喜歡,摻雜了對強者的感激。後來,也無意停留。以後,也不會走同一條路。
雲宛月歎了口氣,張口欲言,被秦明軒打斷。
秦明軒看她凝重的神色便知道她要說什麼,還想為自己在掙紮一下:“宛月,我們當真,一點都不可能嗎?”
雲宛月不想欺瞞他,也不想避重就輕:“很抱歉,秦師兄。”
秦明軒幾乎是要哭了出來,咬着嘴唇:“可幼時,你明明對我有意。為何?因為我之後随父親出征嗎,我可以解釋的。”
雲宛月搖了搖頭,看着他:“師兄,我幼時的确對你有意過。可是對我來說,活着,比什麼都重要。”頓了頓:“所以那點心動,很快就沒有了。所以師兄,不是因為你不好。隻是我們,有緣無分。”
秦明軒向來執拗,面對感情也是如此:“那我們可以重新培養,如今我回來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努力讓你對我再次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