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宛月提筆圈了一個日子出來:“到時讓嫣兒主持大典。”
雲如玲挑了挑眉,這是葉長軒的頭七之日。不過無妨,先帝罷了。
她聽到雲宛月的話點點頭,雲宛嫣作為現在明面上先帝唯一的皇女,親自主持大典也是對她的認可。
她對雲宛嫣也沒有什麼忌憚,且不說雲宛嫣是國師唯一的弟子,注定要繼承國師之位。便不是,皇女一旦入了國師府便默認放棄了儲位。
幾月過去,時局穩定下來。
緒之荇醒來發現雲宛月對他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軟化,即使靈魂上的疼痛也無法蓋過激動的心情。
他安排完長松的去處,發現惡之沉寂了下去。能夠感到他還在體内,卻一副蔫了的樣子,明白是因為自己用魔種換了治愈之力,也沒有多管。
很快,蓬萊收徒時間便到了。雲宛月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出發,因不喜告别的場面,她直接傳信給了于也、空妄和玉翩及忘憂寨。
黑甲衛想當平常人的,她送了金子讓她們走了。還想為國效力的,她與雲如玲也打過招呼了。從前所屬她勢力中的人,也皆如此。
安排好了一切,再加上她出現,便會有大臣勸她留下。她不想讓雲如玲不安,也不想再生波折,便準備悄悄離開了。
雲宛月轉頭一看緒之荇也已經整裝待發了,經過上元節,她明白了緒之荇有多堅定,但她還是問道:“當真想好了?當真不悔?”
緒之荇一臉堅定:“想好了,不悔。我已與長松告别過,宛月無需多言。”
雲宛月該說的也都說了,沒有再多言。
隻是一出城門,看到了雲宛嫣和安樂在一旁。
她歎了口氣,雲宛嫣和安樂忍不住眼中含淚讓她保重,依依不舍告别了好一會才揮别離開。
二人一路騎馬趕往海邊,途經一座邊陲小城,看着一女子被幾個男子緊追不舍着,女子踉跄摔倒在地,卻像不知疼痛般,迅速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走。
雲宛月見此一幕不由停下,下馬朝着那邊走去。女子見她停留眼睛一亮,看出她眼中憐惜之意迅速跑來跪在她面前:“求女俠救我。”
幾個男子互相對視一眼,看她雖穿着低調,但料子顯然不是常人所能穿,眼裡忌憚,但看那女子哭泣的樣子,更是不舍放棄。
緒之荇見她有意庇護那名女子,抽出腰間的劍上前威懾:“不知這位姑娘做錯了何事?讓幾位壯士這般窮追不舍?”雖是溫言笑語,但眼底卻滿是嘲弄。
幾個男子看他拔出的劍,知道遇上硬茬子了,往後退了退,彼此小聲商量了一下。
一位領頭的上前拱了拱手,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二位貴人有所不知,并非我們有意為難她,隻是她的父親欠了我們一大筆錢,已将她賣給了我們。”
女子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一眼便看出二人中能做主的是雲宛月,狠下心擰了自己一把,疼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的看向雲宛月。
“是,遇上這般父親,小女子也是沒辦法。本想着外出做些活還他們,可他們想将我賣入青樓。求女俠救我,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女俠。”
雲宛月知道眼前女子有些心機,想用自己擺脫困境。可她眼裡的求生欲,讓雲宛月無法忽視,不介意幫上一幫。
“她的父親欠你們多少?我替她還了,以後她歸我了。”
幾個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不甘,不情不願報了個自認為的高價。不想雲宛月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解了錢袋扔給他們。
能有這個财力的,他們明白了,也沒有多說什麼,捧着錢袋回去交差了。
圍觀的百姓一陣叫好,女子因容顔家世在她們這也算人盡皆知了,如今看她得救,也為她松了口氣。
雲宛月扶起跪着不停抽泣的女子,帶她去了人少的地方:“姑娘,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
女子抹去臉上的淚,沖雲宛月莞爾一笑。
“多謝恩人,我名沈瑜,恩人叫我沈瑜就好了。原先的城鎮,我怕回去了他們找我麻煩,怕是回不去了。其他地方,我一個弱女子也不敢去。若恩人不嫌棄,我想跟着恩人,做恩人的婢子。”
說罷,她又裝作不安,咬唇小心翼翼的看了雲宛月一眼,迅速低下頭去:“若恩人不方便,不用管婢子。”
雲宛月有些無奈,一眼便看穿了,但還是道:“我此次出行,是為了參加蓬萊收徒。若你願意,我便帶着你一起上路。也不用做我的婢子,就當是友人便好了。”
沈瑜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神情,眼睛裡卻在放光。她本以為這位女俠隻是出來遊曆的世家女子,沒想到……
仿佛是過去十幾年倒黴到了極點,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垂憐了她幾分。讓她遇上了這種天下掉餡餅的好事,迫切的點着頭,連掩飾也忘了。
蓬萊收徒時間地點皆不定,能否尋到皆靠緣法。如今蓬萊才收了九屆弟子。她不是未想過去求仙,但不知地點不知時間。
“我願意!求恩人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