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之荇想要擦去那些血,卻越擦越多:“母後,母後,你不要擔心,荇兒一定會活下去。母後,母後,你不要管這些,你活下來!活下來!”
女子想要安慰他,手卻垂了下來。
緒之荇看着母親屍體,眼底赤紅,即将發狂。
雲宛月終于打破屏障,她抵着緒之荇的頭,摩挲着他的後頸:“沒事了之荇,沒事了之荇,我在。”
不止重複了多久,緒之荇才漸漸清醒過來。
血淚從他眼中滴落,緒之荇看着雲宛月:“宛月,我隻有你了,你會抛棄我嗎?你會不要我嗎?你會覺得我是不祥嗎?”
“不會!”雲宛月看着他驚吓過度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她扣着他的手,立下天道誓言:“雲宛月,永遠不會抛棄緒之荇。”
天道在上,誓言既出,契約成立。
緒之荇清明過來,發覺自己陷入魔咒讓雲宛月立下天道誓言,愧疚不已:“宛月,對不起……”
雲宛月立下天道誓言是心甘情願,看到他落淚顫抖的樣子輕輕落下一吻:“之荇,你我之間,無需說這些。”
她抱着緒之荇出了幻境。
噬心種在緒之荇清醒過來時,便早早溜了出去。白霧退散,隻餘琉璃冰焰。
雲宛月收了琉璃冰焰,安撫着緒之荇,直至他緩過來才問:“之荇,怎麼會一直被困在其中?”
緒之荇在長明島主座下修習,心性堅韌通透了不少。按理說,縱是噬心種,也不會讓他失心至此。
緒之荇想起被噬心種暗算,惡之所說的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向内探索,丹田空空如也,惡之不知所蹤。
他神情懊惱:“是惡之,它暗算了我。它曾言與我綁死難尋它路,不曾想它會不顧一切脫離。”
是他疏忽了,前世二人雖未達成合作,但他的魔種體質實在。惡之一直眼饞,有最合适的容器在它也不想退而求其次。如今他的魔種體質已失,前幾年它做出無可奈何之狀想來也是為了迷惑自己。
此次他進入秘境,噬心種乃第一惑心之物。千載難逢的機會,惡之與其合作使自己陷入幻境與自己解綁。
臨走前擺了自己一道,若是自己死了更是平複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心情。難怪此次幻境,沒有惡之。
雲宛月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些年她也聽緒之荇提過一二,加上她夢中所觀,惡之以惡念為食。若是它逃出去,這世間,怕是要亂了。
她未曾多想,當即道:“我捏碎令牌回蓬萊,向長明島主禀告此事。”
若是能溝通上天道再好不過,可是天道誅殺邪神後也開始自我修複,不知能否溝通上。
緒之荇拉住她:“宛月,此次秘境百年難遇。惡之逃出我難逃罪責,不若你繼續探索,我回去禀報。”
雲宛月看着他:“說什麼呢?賊偷一更,防賊一夜。機遇固然難得,但若及時禀報能阻止劫難,更加重要。我一個人回去即可,你繼續探索。”
緒之荇見她意也絕,也未多言,隻是執意要與她一起回去,搖了搖頭:“我傷重,不适宜再探索秘境。”
二人一起回去。
陰暗叢林中。
惡之現在虛弱無比,它損失一半本源才與緒之荇解綁,肉疼至極。
它一會罵着系統雲宛卿無用,沒法讓緒之荇移情别戀。一會罵邪神廢物,無法反殺天道。隔了一會又罵緒之荇戀愛腦,拿魔種體質交換,害它損失一半本源。
它通過噬心種知道緒之荇清醒過來,看到雲宛月不顧機遇也要即刻離開,更加憤怒。
它冷笑一聲,想早早離開?别做夢。奇遇秘境中還有一個萬年妖王,它可是合體期初期。
蓬萊令牌,也保不了那些人。若是雲宛月的同伴遇到危險,它倒要看看,雲宛月能否看着同伴死在自己面前,而見死不救。
趁萬年妖王追殺她們,它趕緊逃出去尋找合适的容器。修真界太危險,先去人間躲躲。
它準備離開時,卻看到有趣的一幕。
白南帶着妹妹去測靈根,測完後如同往日一樣牽着小姑娘出去玩。
回到家中,往日一直未曾出現的父母突然回家,祖父祖母一衆長輩也都在其中。
往日還算和氣的娘親看到他和白泱進來後,直接打下他牽着白泱的手,一把抱起白泱,對着他疾言厲色:“你又帶妹妹到處玩去了?!你已經不小了,能不能把心思放在修煉上!”
白南愣在原地,他不明白以前還說自己乖孩子的娘親怎麼會突然這樣。他想說自己修煉完才帶妹妹出去的,他想說他沒有耽誤修煉。
但父母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将他晾在一邊,與旁邊恭喜他們的長輩們寒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