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看着他眼裡的愛意時知道他很愛自己，如今聽到他說贈予兩片之時更是愧疚：“實在對不住，我并不想重新生出情根。龍族一生也隻有三片護心鱗，你應留給真正值得之人。”

徹底解決戾氣，于她而言很心動。但她想清楚後，不想欠下這份因果。

天澤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痛極怒吼像一頭失控的兇獸，淚水順着他的面容滴落：“沈瑜！我恨你！我不會讓你做任何事，我不會給你彌補愧疚的機會，我恨你！”

沈瑜看着小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着，明明說着狠話卻幾度哽咽，現下倒是更真切的愧疚了。

天澤紅着眼眶，不想看到她臉上的愧色，撂完狠話化作龍形回到龍山中。

龍山之中小妖看着回來後一反常态，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坐在山中的大人時頗為擔心。

她們是依附這座龍山而誕生的妖族，這座龍山依附天澤而存在。她們多少能感知到天澤的情緒，天澤往日和沈瑜見面回山之時都很開心，今日卻是傷心欲絕的情緒。

小妖們竊竊私語着，“大人怎麼了？”“是不是被沈瑜仙子拒絕了？”“和沈瑜仙子一刀兩斷了嗎？”

小妖們你推我搡，上前開口：“大人……”

天澤看着小妖們擔心的神情，封閉感知，隻道：“我沒事。”頓了頓，他面容平靜又道：“我去人間散散心。”

小妖們不知道天澤封閉感知，感受不到傷心欲絕的情緒，信以為真，又蹦蹦跳跳的離開。

隻有天澤轉身時淚水決堤，在飛往人間時止不住的狂風暴雨，洩露他的真實情緒。

來到人間後，天澤随意找了間酒肆，扔下黃金：“店家，這些酒我全包了，不用找錢。”

人間如今已天下一統，雲如玲登基數年後吞并元國，葉國改國号為雲國。

店家樂得合不攏嘴，這種天降黃金之事，她也隻聽話本子講過，如今美夢成真，她急忙道：“好嘞！客官慢慢品。”

……

沈瑜禦劍回到蓬萊，心情也有些低落。她一直因無法面對心中的愧疚，才将事情拖到現在，以至于天澤如此難過。

她看到二長老的記憶，夢中的雷劫，才明白自己這樣對她人的傷害，她決意要直面心中愧疚。

沈瑜知道即便是明确拒絕天澤也并不能讓愧疚減輕，但她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因果。即使為此承擔雷劫也不懼，她心甘情願。

……

流年似水，百年過去。

百年間蓬萊弟子多在閉關修煉，然凡間亂象憑生。饒是蓬萊弟子趕至，也處理不完。

為此，蓬萊特地派了些弟子與人間國師府合作，才将将克制住局面。但現在，人間已經習慣時不時有妖孽冒出。

雲宛月、白泱、緒之荇的修為已達到大乘期初期，姜文則是合體期後期，郁湘兒、林娩為化神期後期。

裴政、魏雲則是大乘期後期，虞曉一行人也是大乘期。

而沈瑜，合體期中期。她在金丹期突破元嬰期，清算之時因為天澤這份因果，被雷劫劈的跌至築基。

沈瑜第二次重新從築基修煉時輕車熟路，本以為很快便能重返金丹，不料卻比之前慢了些。她才發現，上次殘存的雷電之力阻礙着她的修行。

好在有玉蓉和雲宛月的丹藥及緒之荇的陣盤，減輕許多影響。

福禍相依，不僅沈瑜修為跌落，戾氣也被劈至徹底被沈瑜掌控。也因這場雷劫沈瑜徹底斷絕那些念頭，沉澱下來紮紮實實修煉。

人間。

天澤垂眸看着雪淹沒一座城池，白南一旁評價：“下手夠狠。”

天澤冷笑一聲：“别裝成大善人的模樣，你們當初找我不就是為此事嗎？”

白南沒有說話，當初他在人間看到一個千年大妖跑到酒肆買醉，覺得稀奇留那看戲。

沒多久惡之也過來，探查完千年大妖記憶後蠱惑人家加入自己：“你想不想讓沈瑜後悔？你想不想讓沈瑜刻骨銘心，一輩子忘不了你？”

龍族都這般單純？惡之兩句話就被忽悠過來。也許不是忽悠，隻是覺得凡人如蝼蟻，于他而言無所謂，不過這與自個也沒關系。

白南漫不經心看着蓬萊弟子發出信号，他聽聞當初的同伴皆以步入渡劫期，這次對弈，妹妹會來嗎？

他既期待與白泱見面，又不想讓白泱看到他這一面。

那個龍族看不出有沒有後悔與惡之合作，不過他沒有。他與惡之合作不久，改以魔氣為源，他便由金丹中期突破至合體期，殺了白家那個爛到根裡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