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爬到四五層樓的時候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眼看着前面盛晴健步如飛大氣都不喘，後面的雪狼不緊不慢卻一個跳躍就能跳上半層樓梯，章宇一手拎着裝了很重食物的行李袋，一手拎着一件二十四瓶的水，邁着已經有些僵硬的小腿艱難往上爬，到了七樓時肺都要炸了，他感覺自己遜斃了。

到了七樓轉角，盛晴終于發現身後的章宇速度越來越慢，身後跟着的雪狼一臉的不耐煩。

盛晴回頭，向章宇伸出手去：“我拿水。”

章宇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怎麼可能讓一個女生幫他拿水？

“别浪費時間，快點！”盛晴說着下去兩個台階從章宇手裡拿走了那箱水，與此同時，已經受不了章宇龜速爬行的雪狼張嘴咬住章宇手裡的旅行袋，幾個跳躍就沖上樓去了。

章宇臉滾燙，但不得不承認，在不負重的情況下，他的速度明顯快了——至少能跟上一手拎着行李袋和劍，一手拎着一箱水的盛晴的腳步速度了。

到了九樓，盛情開了門，蛋黃搖着尾巴沖過來。

章宇把金毛攆進屋，幾人把東西搬進去，盛晴鎖好門，再裝好鋼闆，第一時間去看監視器。

在監控畫面裡，這幾天一直空蕩蕩的馬路上聚集了有四五十隻異獸，異獸們像是被食物聚集的螞蟻，全都圍在死去的異獸屍體旁撕扯着死去的同類的血肉。

章宇拆了水，遞給盛情一瓶，又給雪狼倒了一碗，這才自己拆了一瓶喝。

盛晴喝了兩口水，拿起自己的劍摩挲着劍柄，她看向雪狼：“賀南阙，你說以我們兩個的力量，能殺死這些異獸嗎？”

“我一個人就夠了。”雪狼說。

“不如……”

“不。”

雪狼否決得十分幹脆。

“為什麼不？”盛晴說，“解決了周圍的異獸，人類就不用被困在家裡，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雪狼喝完了水，也看向監控畫面：“你是不是想着來一批殺一批，總能把異獸全部殺光？”

盛晴點點頭：“沒錯。”

“如果這些隻是普通的怪物你殺了他們就殺了，你别忘了是誰豢養他們，以及他們最初的作用。”雪狼提醒。

章宇有些懵，還有人專門養這些怪物？

顯然雪狼和盛晴沒有一個人打算向他解釋。

雪狼厭惡地看了看自己雪白毛發上沾染的鮮血，他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盛晴喝着水，琢磨着雪狼剛才說的話，蓦地她似乎想明白什麼，快步走到了衛生間，推門進去。

雪狼剛把自己浸入僅剩半缸水的浴缸裡，瞬間繃緊神經，喝了一聲：“出去！”

盛晴有些意外：“你在洗澡啊？”

雪狼以為她問完下一秒就會出去，卻沒想到她竟然十分自然地進來并且關上了門。

雪狼：“……我說出去，你沒聽見嗎？”

盛晴不以為然：“不就是洗澡嗎？有什麼可害羞的？你剛來那一天也是我幫你洗的澡，就你這樣一嘴的血，你自己洗得幹淨嗎？”說着順手拿起旁邊一個透明瓶子沒有标簽的沐浴露，瓶子外面寵物沐浴露的商标買來就被她撕掉了。

盛晴擠了些在掌心，搓出了些泡沫塗抹在雪狼的下巴上，雪狼坐在浴缸裡，一動不動。

盛晴繼續剛才的話題，她不确定地問：“你剛才話裡的意思，是不是想說雖然這些異獸被投放到地球，但是獸人族依舊掌握着他們的行蹤？”

“和數量。”雪狼閉上眼睛，揚起下巴享受人類的按摩，說，“以及人類幸存者的數量。”

盛晴手上動作一頓，問：“什麼意思？”

“如果是我啟動了掠奪地球資源計劃，并且發現這裡對人類太多，占用了太多資源。我會先派出一支獸人族對人類進行清除——就像那些獸人族使用異獸一樣。而一旦發現清理進度沒有達到我預想的，又或者是我派出的人犧牲數量過多，我就會啟動第二個計劃——”

盛晴坐在浴缸旁邊，心情複雜地聽着雪狼從外星生物的角度談論侵略地球計劃。

“派出更強大的獸人族軍隊，進行第二次的清除行動。”雪狼說。

“所以，你認為他們還會對地球發起第二次進攻？”盛晴問。

“那是必然的，”雪狼說，“不過以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族小派來說，第二次行動十有八九用的還是異獸。”

“那他們可低估人類了，”盛晴用杯子舀水，将雪狼下巴和身上的泡沫沖洗幹掉，“國家的武裝組織必然不會被這樣的怪物沖垮，要不了多久這些異獸都會被清理幹淨。”

“那你也太低估那些獸人族了，”雪狼沉聲說，“一年前就有獸人族研發出了可以令異獸發狂變異的藥劑，并且投入戰争使用。我見過那些被注入發狂藥劑的異獸，攻擊性和速度是現在異獸的十倍以上，這些藥劑會融入它們牙齒和血肉，無論是吃下它們屍體異獸，亦或是被攻擊後沒有死掉的異獸或獸人族都會變得發狂并開始攻擊其他一切活物。如果是這樣異獸，”雪狼的目光變得深沉，他看向盛晴，“你覺得人類，逃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