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看看天色，說道：“又刮北風了，你出門也不多穿些，”，給知霜罩上件藍花布夾衣大褂，“别嫌不好看，回頭着涼就麻煩了！”

知霜瘦小的身體，将大褂穿出大衣的感覺，“剛出門時還好，哪知天有不測風雲呢，姐姐這大褂袖口，繡的暗雲紋好精緻呀，回頭我也學學！”

柳葉點一點知霜的頭，說：“看來你精神恢複得不錯，現在比過去活潑，話也多些，好了，早點回去吧！”

冷飕飕的北風吹得滿地落葉，街面上熙熙攘攘，有趕着騾車往集市運貨的，有拎着大包小包從店面出來的。

行色匆匆的人群裡，知霜拎着幹豆角往家走，也許是這個身體太弱，也許路遠無輕擔，知霜走了沒一會兒就慢下來。

“你走的可真慢呀！”姜攸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走到知霜的邊上，一把拿過她的菜籃子，“你這小身闆真不行，我幫你拎着吧！”

知霜笑笑，問：“這回不改裝，不避嫌啦？”

“這大街上當然不用，别人可能當我們是兄妹呢！再說，我避嫌也是為了你的清譽好不好，真是不識好人心！”

“嗯呢，我明白的，領你的情。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姜攸說：“哦，那兩人已經被送到莊子上了，那裡靠近大山，以現在的交通條件，一般情況下出不來的。我想去告訴你，晚上到你那裡看了下，一直沒燈，聽你同伴聊天說你休息，我正好沒什麼事，就到你家來瞧瞧。”

“你怎麼知道我家？”

“各府的住房結構都差不多，你們是在趙府的後街住吧！”

“哦，你什麼時候來的？看見我家人啦？”

“是呀，我看見你和一個老太太出來的，她是誰？”

“是我姥姥，剛才去的是我姐家。”

姜攸帶有幾分揶揄地說：“哎，是表姐吧，你叫的這麼親熱，看來和這家人，關系蠻好的呢！”

知霜朝他輕輕瞪了一眼，“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家人都很喜歡我的好吧！自小就多病的女孩，以這一大家子的條件，如果沒有真心愛護和仔細照顧，小丫頭肯定早就被放棄了！雖然這身份不好，但遇見的人都本分善良，尤其看重親情，我還算幸運。”

“我想起來了，”姜攸忽然嗐了一聲，說道：“我以前聽過你的聲音，上次我出去辦差事，在趙府附近，馬車輪子松了，我找管家到趙府庫房尋零件，聽見你和一個女孩拌嘴，是她将你推下水的，你訓斥她了對吧？”

知霜神色黯淡地說：“是呀，不是她那一推，我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她那個家呀，一窩子人互相算計，沒個安甯日子，換了我是她，不如一死再投胎算了。所以，我睜開眼，這家人欣喜萬分的噓寒問暖，對我像失而複得的寶貝，又想方設法的好湯水調養着，難道忍心潑一盆涼水嗎？當然是收到的關愛，我盡力回報一二咯！”

姜攸半晌無語後，說到：“你真善良，以前定然是聽話的乖乖女！”

知霜笑道：“這話不是好話呢，就像誇人老實，其實是罵這人沒用吧，哈哈哈！”

姜攸調侃道：“你要好話（‘畫’）？鄭闆橋的竹子、張大千的老虎、徐悲鴻的馬，都是好畫，可惜這裡見不着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