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回道:“是的,是上次那個沒穿官服的。”
知霜疑惑地說:“我去看看是誰?”蘭芝忙說:“我和你一起去瞧瞧。”兩人出門,一眼看見在修車攤交涉的年輕小夥,正是身着捕頭衣服的姜攸。
知霜和姜攸打招呼道:“你在這裡忙着呢,是你的鋪子嗎?你到衙門裡當差啦!”
姜攸見了,對蘭芝點了點頭,說:“這是聞大哥的,他托我幫着改裝下,準備當做客棧。”低頭瞅了瞅衣裳,對知霜點點頭,說:“我現在也是捕頭,聞大哥得到蔭封,到大理寺當了七品官。”
靠近知霜,他小聲說:“這鋪面是官府還給聞大哥的,你知道朝廷頒布的平反大赦吧。”
知霜奇怪地問:“到底是平反,還是大赦?”
姜攸撓撓頭,不确定地回答:“我見過那公文,文绉绉的詞看得頭暈,我問了縣衙的師爺,他含含糊糊的‘之乎者也’了一通,也沒有正面回答我,不過他始終是這麼說的,我也學着就這麼講了,估計這裡頭是有什麼避諱吧!”
知霜恍然的哦了一聲,說:“明白,明白。”
蘭芝見姜攸待知霜和氣,悄悄上下打量他,暗贊是個英武帥氣的小夥子,又怕女兒在外面時間長了,欲拉着知霜回去。
“ 姜先生,讓我們找了好久,你在這裡呀!”尖細的聲音傳來,是個穿紅着綠的丫鬟,欲拉住姜攸,被他閃開,姜攸闆下臉問道:“找我何事?”
丫鬟不屑地看一眼知霜母女,對姜攸不滿地說:“小姐還在操心先生的前程,先生卻對别人如此随和,既顯得輕薄,又怎麼對得起我們小姐的苦心!”
知霜聽了忍俊不禁,忙以手遮口假裝咳了一聲,換來姜攸瞪了她一眼,蘭芝忙拉着知霜對姜攸告辭,“您忙着,我們不打擾了!”
姜攸說:“稍等,我待會兒還有事要問。”,他轉身對丫鬟冷淡地說:“我不懂你為何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沒事就請回,我有事要忙呢!”
丫鬟看看不遠處的小姐,忿忿不平地評述:“小姐說老爺已經定下到鹽城縣任縣丞,可讓先生去那裡作個大捕頭,有老爺的幫襯,先生前程無憂,隻是……”
“打住,你這丫鬟不懂事,說的是什麼胡話,官府的職位豈能信口許諾,當心給你家老爺惹禍,這話再不要提起,我隻當沒聽過。再則,我自來是獨來獨往的,你做什麼說些有污你家小姐清譽的話,再犯此口舌,少不得抓你到公堂去走一番。”
“你……”丫鬟氣呼呼地走到她主子那回話,知霜見那小姐聽了丫鬟的話,如果不是有丫鬟扶着,似乎站立不穩就要癱倒,塗脂抹粉的俏臉淚盈于眶,臉色立馬煞白,過一時又漲得通紅,接着恨恨地盯着姜攸,眼色裡的晦暗陰毒,看得知霜心裡打了個突,忙稍稍轉身。
姜攸鎮定地對着那小姐,遙遙行個拱手禮,收回眼神,注視着蘭芝嚴肅地說:“上次抓捕一幹人犯後訊問出些事,想問問這位大娘,知霜姑娘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知霜聞言奇怪,我的生辰?還會與案子有關聯,為了打發他的爛桃花,能找到這麼不可思議的理由!算了,看在同鄉的份上,能幫就幫一把,嘿嘿!知霜自以為懂了姜攸的目的,沖他了然地笑笑。
姜攸沒理會知霜的眼色,緊緊留意蘭芝答話時的神色,捕捉到其中一閃而過的忐忑,心裡有幾分明白。轉頭看知霜一副“我給你幫忙了,不用謝”,心裡有點好笑,冷峻的表情緩和下來。
幾個人的一番舉止,看在遠處那小姐眼裡,過濾成眉來眼去的知霜和姜攸,心中頓生幽恨,輕輕地“哼”了一聲,從嘴裡擠出兩個字“難怪!”,扶着丫鬟轉身走了。
知霜忽然說:“想起來了,剛才是沈小姐的丫鬟吧,傳聞中的沈小姐好漂亮呢!”
蘭芝接上話說:“聽過就算了,那姑娘的舉止可不太妥當,咱們别再說了。”,說完,她再次和姜攸告辭,拉着知霜匆匆回去。知霜對姜攸揶揄地一笑,和娘一起回柳葉鋪子裡,壓根沒留意蘭芝回答時的遲疑,和姜攸的審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