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扇面價值不菲,尚能尋回,可見劫财隻是說辭。我趕到時張家公子已經斷氣,死狀慘烈。張家家主在我之後趕到,幾番崩潰後,含淚讓人收屍,卻并未見他們報官。”清安欲言又止,頓了頓後,他對江星遙說:“這其中另有玄機,隻是此時我也未能完全明白,時局不穩,你且多小心。”
江星遙點點頭,“是了,如你所言,那這幫歹人定另有所圖。其實前些日子商隊關門,我和靈鄉去了漕幫,想暗中打聽商隊行蹤,漕幫的人看着兇狠,隻漕幫二公子崔志恒看着像是讀書人,為人和煦,卻也謹慎,什麼都沒告知我們。”
“你放心,我雖不日日在你左右,但定能護你。”清安又親了親江星遙的嘴,對她說:“睡吧,我好累,隻有與你在一起時,我才能睡的安穩。”
次日一早,靈鄉便來敲江星遙的門,她想告訴江星遙家裡來了奇怪的人,大半夜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廚房洗碗。開門的不是别人,正是清安。
清安光着腳,穿着裡衣,一看就是剛起床的樣子,靈鄉看到清安,吓得大叫道:“你是誰!你如何會在我們姑娘的屋子裡,你把姑娘怎麼了!”
清安看着眼前的小孩,又害怕又要逞強,簡直跟江星遙一樣,他無奈的笑了下,對靈鄉說:“星遙還沒醒,你吵到她了。”說完,他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給靈鄉,“你娘給你的家書,拿去。”說完他退了一步,将門關上了。
靈鄉站在外面還沒有回過神,她打開那封信一看,竟真的是她阿娘寄給她的家書,眼中瞬間蓄起淚。她在門外站了會,然後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邊江星遙聽到門外的動靜,也醒了,卻不想動。她躺在床上問清安:“是靈鄉嗎?”
“嗯,你的女使,性格跟你很像。”清安走過來,低頭親了親江星遙,對她說:“我該走了,張家的事還沒定論,我昨日回來第一時間便來尋你,今日要回去複命了。外面雪停了,等下你的女使可能還要來尋你,被窩裡暖和,你再躺會。”
江星遙點頭抱着清安的脖子撒嬌:“那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清安摸着江星遙的頭,寵溺的說:“晚間,無事我便來。”
江星遙說好,她拿出前些天靈鄉給她做的絹花,遞給清安,說:“你若不來,就将此花挂在我窗外,我看到就不等你了。”
清安接過絹花,放在懷裡,又拍了拍身上穿着的江星遙做給他的馬甲說好。
清安走後,江星遙又躺了好一陣才起來,她收拾好自己後發現靈鄉站在門外等着,她趕緊開門讓她進來:“外面這麼冷,你怎的站在外頭不進來?”說完摸摸她的手,“這樣涼,可是凍壞了,你且坐到暖爐處暖暖手。”等她擡頭,才發現靈鄉在哭,“怎麼了?”江星遙拉過靈鄉,替她擦了眼淚,問她。
“姑娘,我收到阿娘的回信了。”靈鄉從袖中拿出清安遞給她的那封信,“是早晨那位公子給我的。”
江星遙瞬時明白靈鄉說的那位公子是誰。她點點頭,對靈鄉說:“是了,他幫我們尋回了扇面,又拿到了你阿娘給你的家書。我們的繡坊可以準備開張了。”
“姑娘,那公子可是好人?昨日我在廚房便見到他,彼時他在台前洗碗洗鍋,我上前質問他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裡,下一秒我就暈倒了。今日清晨我醒來,趕緊跑來見你,開門的又是他。他。。他是誰啊?晚上也住在這裡嗎?”
“是的。他的名字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但日後他會常來,你定然還會遇見。他不是壞人,雖然我也不能确定他真正的身份,隻是他的存在隻能你我二人知曉,不論江熠還是其他人,你都不可與人說,懂嗎?”
靈鄉點點頭,看着江星遙又有些發愁:“姑娘,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該說,可我擔心你受傷。江家雖将你趕出來,可你畢竟還是江府的小姐,你現下與這位公子有了肌膚之親的話,日後若被人知道,江家的家法可是要人命的,你想想那個柳姨娘,話都不讓辯解就被打死了,姑娘為了這位公子,可值得?”
“我知你為我好,你放心,他絕不會被人發現,你相信我,咱們都不會有事的。”江星遙對靈鄉說,“至于他值不值得,我想他不會陷我于危難而不顧,若真有那一天,我也認的。”
靈鄉點點頭。姑娘向來是聰明穩重的,她說沒事,那便不會有事。靈鄉又接着說:“姑娘說那公子将我阿娘繡的扇面尋回來了是嗎?”
“是呀,”江星遙笑着取來扇面遞給靈鄉,“你阿娘真是個妙人,這繡功當真一絕。想來你曾經也是衣食無憂的人家出來的姑娘呢。”
靈鄉看着手裡精美絕倫的扇面,眼裡含了淚,恨恨地說:“隻恨攤上了我那賭鬼的爹,若不是他,我阿娘這位蘇州城有名的繡娘,也不會淪落至此。”說完她吸吸鼻子,“我應當感謝那位公子的,雖然我不知他是誰,但他尋回了扇面,又将我阿娘的家書捎給我,救我娘出來就又多了勝算。”
“下次見了再謝不遲。”江星遙拍拍她的背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