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運生意嗎?”江星遙不解,她店内的生意可同漕運生意沾不上邊。
“非也,鄙人今日來,是聽說姑娘的繡坊的衣裳現在是京都最流行的,貼身穿着甚是保暖。月底是家嫂生辰,想給家嫂定一件賀壽。”崔志恒說道。
“這樣啊,那崔公子請随我進來吧。”江星遙聽了,欠了欠身,讓崔志恒進了店。
她帶着崔志恒樓上樓下逛了個遍,店内所有的展品和衣服的式樣冊子,江星遙都耐着性子,一一給他介紹。
崔志恒聽的認真,看向江星遙的眼睛笑意盈盈,但真讓他選式樣和材質時,他隻推脫說自己男人家,不懂這些女人的東西,求江星遙幫他。
江星遙有些無語,隻是既然上門,來者是客,況她與清安都懷疑此人與二皇子有關,若閑聊是能問出一二,也是收獲了。
于是她硬着頭皮替他挑了式樣,說可以上門定做。崔志恒連聲說好,江星遙問他何時方便上門去量尺,崔志恒同她約定明日即可。
付了定金後,江星遙送崔志恒出門,崔志恒見江星遙也有要離店之意,問她要去哪裡,可捎她一程。
江星遙很謹慎的婉拒了崔志恒,隻是公主說今日會差人來取東西,她想去迎一迎。
見江星遙如是說,崔志恒笑了笑便告辭了。
崔志恒走後,江星遙喚來靈鄉,“既已拖到現在,我們一起走吧,反正今日天色不早了,店内哲修在就夠了。”
這邊靈鄉收拾東西,江星遙喚來楊哲修,同他說明日要去崔家量尺,楊哲修想了想道:“姑娘就不必親去了,明日靈鄉來店裡帶上負責裁衣的裁縫和繡娘一同去吧。”
“哪裡需要那麼多人,我一人去足矣。”靈鄉有些納悶的說。
“不可,我曾在京都有名的賬爺門下學習,跟着師傅也見識了不少,那個漕幫明面上的生意雖是正經買賣,可漕幫的人匪氣十足,早年可都做過些不光彩之事。”
“尤其是漕幫的大當家崔志遠,當年聽說做過殺人越貨之事。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那崔志恒看着光風霁月,也難保他家中之人都是如此。”楊哲修一本正經的說。
“你說的我都不敢去了。”靈鄉聽後有些瑟瑟發抖。
楊哲修笑着說,“倒也不必如此害怕,京都城内他們也不會如此放肆,隻是多留心些總是沒錯的,幾人一同去,既是人多有幫手,也顯得咱們重視他家的當家夫人,豈不兩全其美。”
“哲修,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這心思卻一把年紀的啊,如此老練。”江星遙贊賞的說。
楊哲修撓撓頭,又恢複了那個腼腆少年的害羞模樣,“姑娘快别取笑我了,我隻是想法有些天馬行空罷了。”
江星遙同靈鄉乘馬車一路回到小院。靈鄉說自己還有楊哲修留給她的賬本要學,江星遙讓她不必送自己,趕緊回去學習。
她看着靈鄉進了門,轉身慢慢踱步往屋内走,推開屋門,她發現清安正靠在沙發上。
許是累了,清安閉着眼睛睡着,呼吸極輕,江星遙沒有打擾他,而是拿了毯子去給他蓋上,悄悄轉身去收拾。
清安睜開眼,發現江星遙正坐在桌幾前,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清安起身要過去,江星遙擡頭對着他說,“先别動,還差一點點。”
雖不知江星遙在做什麼,可聽她這麼說,清安便在原處,耐心地等她。
“好了,大功告成!”江星遙開心的舉着手中的紙,對清安說,“快來看看。”
清安笑着起身走過去,發現江星遙的紙上畫着的,是他剛剛睡着的樣子。
不同于清安見過的任何書畫,江星遙這幅畫是用鉛來畫的,畫中的清安栩栩如生,鼻頭上兩顆黑色的小痣,長而卷翹的睫毛和濃密的眉毛,紅嘟嘟的嘴唇,讓畫中的清安看上去稚嫩可愛。
“我畫的像嗎?”江星遙看着清安問,眼睛亮晶晶的。
清安點點頭,抱起江星遙說,“你把我留在紙上可不好,我總是想在你身邊,抱着你才是最好的。”清安的情話總是真摯的,江星遙伸手抱着清安的脖子,将臉埋在他的脖頸裡。
“我好想你。”清安将她放在床上後,坐在床邊對她說。
江星遙握着清安的手說,“早知你來的這樣早,我晌午就該回來等你的。偏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崔志恒,說是要給他家嫂做衣裳,硬是拖着我在店裡給他講了半天才走。”
“漕幫的崔志恒?”清安警惕的問。
“是呢,之前見他沒注意看,今日他來,才發覺他長得甚好,被他哥哥耽誤仕途真是可惜了。”江星遙随意說了兩句,一擡頭便注意到清安眼中的醋意和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