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知仇家是誰,還查什麼?”江星遙不解,清安搖搖頭,“都是猜的,雖無實證,此番猜測距離真相也八九不離十。”
“你十歲那年生辰,可是最後一次與皇後的人正面交鋒?之後她的人找到過你嗎?”
“沒有,自我跟随毅王開始,他們才發現我的行蹤,”清安有些無語,“我也因此對仇家是誰抱有疑惑。”
“這十年間,我就在侯官府,他們眼皮子底下,這群飯桶竟未發現,若他們真是皇後之人,也太無能了。”
江星遙卻覺得未必,“大皇子如今已這般景象,皇後也年近五十,真有心力控制大皇子嗎?即便換命給他,他又能活多少年還未可知。”
“可若她這些年一直暗中跟随你,便知你雖武藝高強,文治不成氣候。皇後出身名門望族,控制一屆武夫不是難事。”
“最好你身體強健又毫無根基,長長久久地做他們的傀儡,豈不快哉?”江星遙把宮鬥劇本裡那點玩意都抖露出來胡說八道。清安并未說話,大概覺得她說的,也有一二分道理。
“所以她說不定早知你在侯官府,隻是雞蛋放兩個籃子裡,分散風險罷了。你若成了氣候,便殺之換命,若成不了氣候,被舍棄的棋子是大皇子。”
“話說你這大哥有沒有可能也知道皇後的心思?又或許他早在暗中護着你了。”江星遙越說越離譜,清安趕緊攔着她不讓她再繼續加戲。
“别猜了,回京問那老婦吧。”清安打斷她。
“你說的對,是我瘋魔了。隻是若仇家是皇後,那可不好辦,後宮守衛森嚴,你總不能現在就去将她了結了。”
“大皇子纏綿病榻,她又幾乎不出宮,我聽安陽說,聖上如今祭祀祈福,都是姚貴妃跟随左右,宮外也尋不到機會啊。” 江星遙說着,突然有些擔憂。
她看着清安道, “你萬不可铤而走險,以己為餌。隻身入局,怕是不成的。。左右大皇子挺不了多久了,她定會再找機會擒你,借着這個時機,我們再想想辦法。”
清安用力握了握江星遙的手,“二皇子這把棋排面夠大,能算的都被他算進去了。難說皇後一族不在他的盤算中。”
“京中之事毅王和趙予知自會籌謀,到了蘇州城,陪你贖回你那女使的阿娘,我便起身去江州雲家拜訪。到時候這重重迷霧,大抵能撥開一些。”
聽到清安說起江州,江星遙想了想,同他說,“我想随你一同去江州。”
“你要去雲家?”清安不同意,“雲家是非之地,你非江湖中人,還是不要去的好。”
“不去雲家,我想去尋人。”江星遙終于鼓足勇氣,将佩遠先生的事說與清安聽。
“佩遠所尋之人,也是我心之所向,我雖未見他,但對他熟悉的很,且這世上隻有我能準确尋到此人,既受人之托,當忠人之事才好。”
清安不再說話,隻是慌亂地看着江星遙。他眼中的擔憂江星遙讀得懂。末了,清安緩緩開口道,“若是尋到此人,你可會。。。”
“不會,”未等清安說完,江星遙斬釘截鐵道,“即便尋到此人,我也不會離開你,我說了要陪你複仇,與你同行,不是說嘴,你當信我。”
清安的眉頭舒展,“好。”
傍晚時分,終于到了蘇州城。
江熠此番來蘇州城,是奉聖上之命主持“采福”禮的,況安陽公主随毅王認的兄弟一同來蘇州城觀禮的消息早已傳到城中,故而城内官員們皆等在城門迎接一行人的到來。
為首的是蘇州刺史,名喚李洵,今已年過四旬,曾在朝中為官,為人圓滑老道,隻因受了他人牽連,被聖上被貶為蘇州刺史。
他一見到江熠一行人,便立刻迎了上來,恭維的話說了一堆,又邀請他們住到他府上去。因是辦公差,江熠也未推脫,跟着李洵回了刺史府。
又是一番接風款待,直至天黑,江星遙同靈鄉才回了房間。
江星遙在這院中一路走着,見這裡修葺的極好,不禁感歎這李洵的刺史府可真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