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如此,那兩個腌臜貨居然還下了賭注,笑着說要猜猜江大人和蕭大人,究竟誰能做公主的正室驸馬,誰又能當公主的面首。”
竹亭氣的要命,說完後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安陽道,“也不知公主的心腸如何能這麼軟,這種爛人,就該讓我出去一刀劈了他們。”
安陽苦笑了一聲,接着說,“我一聽就急了,當時也想讓竹亭去擒了他們,将他們送去打闆子,可江熠攔着我不讓。他突然又态度冰冷起來。他囑咐我在屋裡待着,而後徑直走了。”
“見他生氣,我如何能坐得住,我隻略坐了坐便與竹亭去前院尋他,想看看他好些了沒。不成想我們過去正遇見他的恩師來公廨看他。”
“來蘇州的路上,江熠同我說,他恩師告老還鄉後,也居住在江浙一帶。他本想采福禮結束後去拜訪,不想老人家怕他事忙走不開,主動來看他了。”
“既是他的恩師,我也想去拜見的,我走到門口處,聽見那恩師與他閑談,問他為何還不婚配。”安陽哭着,雖講的斷斷續續,江星遙也都聽進去了。
“那他是如何說的?”江星遙也好奇江熠的回答。
安陽此刻已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一旁的竹亭見狀,義憤填膺地說道:“江大人自是謙卑有禮的,他同恩師說,他并無心儀之人,這些年他醉心朝政,别無他想。”
“他恩師聽罷,面露愠色說他胡鬧,成家立業,自是要成家了,才能頂天立地,幹一番事業。哪有人成日裡忙着公務,孤家寡人了此殘生的。男子成家,方知養家之不易,更明治世之艱辛,奮發圖強,終解百姓之困苦。”
江星遙點點頭,那恩師說的是不錯,這個時代,男子弱冠便要開始議親了。江熠四歲啟蒙,弱冠之年即中探花,家中為官又有青州林氏的提攜,原應立即議親才是。
因着安陽的喜愛,并無人敢同他結親,如今耽擱了這麼久還孤身一人,作為恩師自是為他着急的。
可她也敏銳地捕捉到安陽難過的緣由,這些時日江熠已不似從前那般冰冷,安陽原以為江熠心中是有她的,可今日聽到他親口說自己并無心儀之人,也無心議親,她心中定然難以接受。
江星遙想了想,開口寬慰道:“别哭了,其實他如今這般回答,該是你意料之中才是。他總不能同恩師說,他不結親是你的緣故,這不是把髒水潑到你頭上嗎?”
“他隻說是因他自己,即便恩師罵人,也是他挨着。你莫不要聽他如何說,這些時日你二人相處,他待你如何,你心裡最清楚的不是嗎?”
安陽擦了擦淚,抽噎着說,“我是以為他心中有我的,我也想了,我是公主,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若他真的因我不能從政,我心不安。”
“我願意為了他一輩子不嫁,就這麼守着他的。可剛剛他恩師說要給他介紹一門很好的親事,他欣然應下了,說既有恩師做媒,那女子準錯不了,待采福禮後,他定親自登門拜訪,求娶淑女。”
“星遙,他竟然應下了。”
這下換江星遙震驚了,她沒想到江熠居然會應下這門親事。
可她笃定自己絕看不走眼,江熠即便城府深,有她活了兩輩子那麼深?他感情如白癡,别人不明白,她江星遙還能不明白嗎?
他分明是愛慘了安陽,又怕她名節受損,又怕她心裡委屈,給她臉色後,回來自己頹喪的跟丢了半條命一般,失魂落魄偷偷流淚。。
江星遙原以為他隻是放不下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才會勸慰安陽不要太将他與外人的話放在心上,可江熠竟真的答應與他人結親了。
“你别急,待他回來我去問問,他若真娶親,家中父母同意了才算,他恩師不過是要給他介紹一二,還沒到那步。”江星遙寬慰着安陽。
“今日靈鄉的阿娘我們接回來了,不若等會你同我們一起出去,我請客,我們去蘇州城最好的酒樓吃飯,為她接風可好?”
“我是吃不下的,就不去了,你們去玩吧。”安陽躺在床上背對着江星遙不說話,身體因抽泣還在微微顫抖,江星遙看了心疼的要命,可眼下她也沒有什麼好法子,隻得囑咐了竹亭幾句後,匆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