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鄉回去後,江星遙獨自躺在床上發呆,這幾日過得渾渾噩噩,好像每日都很忙,卻又不知忙了些什麼。
眼下江星遙辦完了自己的正事,清安交代的布商也該見見了,還有那崔志恒,亦要想辦法建立聯系。
隻是江星遙想到崔志恒,心中很是不爽。崔志恒慣有的溫柔和煦,此刻看起來卻有些違和。
不知為何,江星遙總覺得崔志恒和善的面孔下,是一條陰毒的蛇,平日裡披着虛僞的外衣,不知什麼時候便會咬自己一口。那種濕滑冷膩的感覺讓江星遙渾身不适。
算了,江星遙伸手拍拍自己的臉頰。既決定了要與清安共進退,未來這樣的事隻多不少,硬着頭皮來吧。她翻個身,快快睡着了。
夢裡她感覺到似乎有人躺在了她的身側,她心中警覺,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那人在她耳邊輕輕吻了吻她的耳朵,“是我。”
江星遙忽的一驚,她本以為夢魇中的人又是肖毅,她甚至已經對在夢中見到肖毅這件事,有了一點本能的抗體,可今日夢中之人的聲音,分明是崔志恒。
她不敢動,依舊渾身顫抖,恍惚中,她感覺到有人用手在摸着她的手臂。
“你怕我?可我喜歡你呢。”那人似笑非笑地說着。
江星遙聲音顫地喊着别碰我,此刻她是清醒的,也知道這隻是夢魇,可她卻怎樣也醒不過來,隻躺在床上急的哽咽。
“别怕,沒事的,是做夢了。”清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了,清安深夜歸來,剛一進門,就看到江星遙渾身顫抖地躺在床上邊哭邊說别碰我。他立刻飛奔過來,一把将她抱在懷裡。
江星遙被清安抱在懷裡,淚眼朦胧地醒了過來,在看到眼前的人是清安後,委屈的縮在他的懷中流淚。
“是我不好,不該離開你這麼久的。”江星遙沒有哭鬧,隻是躲在他懷中發抖,清安眼眶瞬間紅了,他緊了緊手臂,柔聲說道,“我回來了,我在呢。”
江星遙在清安的懷中慢慢平複了下來,她擡頭,聲音哽咽地問他,“事情辦好了嗎?”
清安自責地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娃娃遞給江星遙,“回來的路上看到的,覺得像你便買了回來。”
“肚子餓嗎?”江星遙擦了擦淚,想要起身給清安做些吃的。
“回來路上吃過了。”清安将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半躺在她身側,哄小孩般的拍着她哄她睡覺。
兩人就這樣躺了一會,江星遙喊清安到被子裡來,清安搖了搖頭。
“怎麼了?”江星遙不解。
清安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後,扭扭捏捏地說,“你太小了,等你長大吧。”
看着清安有些紅的耳垂,江星遙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蕭大人這是要做正人君子?”
“我從來不是正人君子,”清安苦笑一聲,看着江星遙說,“我非君子,卻也喜歡窈窕淑女。隻是我的愛人還是個孩子。”
江星遙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别說傻話了,我隻是從前營養不良罷了。你莫要再矯情,不然我就生氣了。”
清安躺在江星遙旁邊,江星遙突然起身去扯他的衣服。清安吓得趕緊阻止她,“别這樣,我怕我堅持不住。”
江星遙被他氣笑了,停下來對他說,“你這登徒子,我不過是要找東西,你卻又想到那起子事,還說自己要等我長大。”
清安紅着臉整理衣服,聽到江星遙的話,他停下來問道,“你要找東西?我懷裡的東西?”
“是啊,聽說你四處留情,穿着我繡的衣服,又将心上人的畫像貼着胸口放着,還給刺史府的玉蓮姑娘留了念想。”江星遙佯裝生氣地說,“看不出來呀蕭大人,這侯官府可不隻教了你怎麼做死士吧?”
清安越聽越離譜,忍不住開口問,“誰是玉蓮?”
“呵,自己留了情,倒跑來問起我了。”江星遙覺得好玩,依舊逗他。
“我真的不知道,刺史府哪來的玉蓮?”清安的表情看着不像裝的。
“就是前天一早跟你搭話的那個女子啊,李刺史的外甥女何玉蓮。”江星遙提醒道。
“哦,沒印象。”清安随口答了句,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張小相遞給江星遙,“你要找的是這個嗎?”
江星遙接過小相展開看,畫上的女子确實美若天仙,但并不是自己。江星遙細細看着,沒覺得在京都見過這樣的女子,再細看,這畫上的女子,眉眼間與清安,竟有六七分像。
“這是孟玉?”江星遙驚訝地問道。
“嗯,”清安系好衣服,擡頭看着她,“我在來蘇州的路上,放出消息讓曾經的兄弟幫我去尋孟玉的消息。他們在雲尚蕭的手裡拿到了這張小相。”
“雲家可真是神通廣大。”江星遙不可思議道。孟玉這張小相竟然是從雲家手裡拿到的,孟玉這樣不起眼又沒背景的宮妃,居然也能被他們挖出些東西來。
“不止這樣,我還打聽到了當年與皇後勾結過的那個老道。他心狠手辣,雲遊四海,如今行蹤可能就在江浙一帶。”
“雲家知道我們此行會去拜訪,他們放了消息給我,待我去拜訪之時,會将那老道的消息告知與我。”
“他們的籌碼是什麼?”江星遙追問道,這不是一般的消息,此事牽動前朝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