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邊吃邊哼着小曲兒,神色悠然,可忽然“啪”的一聲,九娘手中的碗盞突然碎了,燕窩濺了她一身,碗盞的碎片飛散,一下劃破了她的臉。
九娘尖叫着站起來,她以為是那起子喝多了的恩客跑到她屋裡來鬧,氣的她捂着臉破口大罵道,“什麼不長眼的東西,也敢到我屋裡來發瘋。”
她話音未落,清安就上前掐着她脖子,一把将她按在牆上。九娘回頭見來人是清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腌臜潑才做什麼!從前也是給了你幾分顔面,竟這樣不知好歹,今日又來,你當真以為我九娘好欺負是不是!”
她還在叫嚣着,威脅清安立刻松手,不然她定會讓清安橫着出蘇州城!可不等她說完,清安抓着她的頭,重重砸在了牆上。
九娘眼前一下黑了,她還沒反應過來,頭又再次結結實實砸在了牆上。
清安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她樓裡養了不少打手,卻沒一個能近清安的身,現下她的頭悶得快要炸裂,頭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突然意識到清安并非試探她,而是認真的在下死手。
她開始慌了,急的得想要喊門外之人去搬救兵,怎料清安收緊手中的力,九娘瞬間呼吸困難,她又急又怕,哭着用含混的聲音求饒,“不知哪裡得罪了大人,還望大人饒我一命!”
清安沒有說話,卻也沒松手,九娘已經吓傻了,身體抖的像篩糠一般,開始發軟往下癱,嘴裡不停地說着救命,說話卻越來越吃力。
九娘很快暈過去了,清安松開了手,她咣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九娘緩緩睜開了眼,她的頭疼的幾乎要裂開,腦門上腫了一個巨大的包。
她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随之而來的是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她掙紮着爬起來,還未站穩便轉頭扶着牆吐了起來。清安那一下子實在太用力了,九娘被他撞出了腦震蕩。
她邊吐邊哭,哆哆嗦嗦擡頭,才發現清安就坐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九娘心中大驚,她渾身顫抖,不由自主的滑坐在地上。清安一言不發,隻冷冷地盯着她,九娘心裡害怕,卻也不得不壯着膽子問道,“大人這是何意,不知九娘哪裡得罪了。。”
“啪。”不等九娘說完,清安俯身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九娘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九娘真的不知自己哪裡。。。”
“啪。”又是一巴掌。血從九娘的嘴角滲出,饒是她在這水月天混了這麼多年,大小場面見了無數,此刻亦被清安吓破了膽。
從前那些人鬧事,不過是小打小鬧,天塌下來還有她背後的老闆和官府頂着,可清安擺明了什麼都不怕,就是要她死。
她哭着求清安,“大人高擡貴手饒我一命吧,大人要問什麼,我全都告訴大人。”
清安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托起她的下巴,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看。九娘梨花帶雨的樣子是好看,可又因恐懼,面容極度扭曲。
“誰找你拿的藥?”清安語氣淡淡的,帶着極強地壓迫性。
“不知大人說的是什麼藥?”九娘居然作死,還不想說實話。
“不知道?”清安笑了一聲,“很好,既不知,便不留你了。”說罷,他拿出一把匕首,架在了九娘的脖子上。
匕首極鋒利,九娘脖子立刻滲出了血,鑽心的疼讓九娘再也堅持不住了,她哭着說,“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是一個女子,她偷偷摸摸來水月天,說要找我求些給女子用的東西,她給了不少錢,我一時見錢眼開,就應了她。”
說完見清安沒回應,她又接着哭道,“我真的不知她要這藥是何用,那女子帶着圍帽和面紗,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女子來買藥,我以為又是個為了勾引爺們兒來買藥的蠢貨,見她給的實在是多,我就答應了。我真的不知道她買了這藥,是與大人有關啊!”
九娘哭的聲嘶力竭,瞧着不像是在扯謊,可這風月場裡的女子說的話辦的事,清安是一個都不信的。
他将匕首拿開,趁着九娘不注意,迅速撬開她的嘴,将一顆藥丸塞了進去。九娘掙紮着想要吐出來,奈何她被清安捂住了嘴,最後隻得将藥吞了進去。
清安起身要走,九娘連滾帶爬地跪在清安腳邊抱着他的腳哭道,“大人,大人您高擡貴手饒了我吧,您給我吃的是什麼,求求您告訴我,我再不敢了,以後再不敢了。”
清安一腳踹開她,“給過你機會了,不說實話,那便不用再說話了。你這裡的藥,好得很。禮尚往來,輪到你試試我的藥了。”
說完他對着九娘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不顧九娘在身後的哭喊,翻身從窗戶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