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影佳發現他後背上一塊水迹，擦了擦嘴角。

她流了口水！還流在了郭燦陽身上！！！

這時前面的人感受到她的動靜，側頭輕聲問：“醒啦？”

程影佳尴尬地笑：“啊……啊……對…….哈哈…….醒了……不好意思啊靠你身上了。”

她慌忙拿手擦他的校服上的那塊水漬，對方的背繃得更緊了。

她擔心被老班看見會誤會，趕緊朝周圍看去，目之所及大家都睡成一團，什麼姿勢都有，旁邊孫婉意正靠在她的肩上，睡得正香。遠處老班拿了張報紙靠在一個柱子旁邊坐下，已經在打呼噜了。

見郭燦陽不答，她更加心虛，開始沒話找話，說：“你不困嗎？”

郭燦陽摸了摸鼻子，說：“還行，不困。”

難得睡神說不困，這要是讓林夜叉知道他聽農業知識課這麼認真，得氣得頭發都立起來。

這時孫婉意也醒了，看看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帶着沒醒的語氣說：“哎，還有一個小時。”

她揉揉臉，估計睡不下去了，見程影佳也醒着，呼了口氣，站起身然後把程影佳也拉起來，貓着腰從睡倒一片的同學中穿出去。

“幹嘛啊？” 程影佳還沒完全清醒，突然被拉着走，有些不悅。

孫婉意拉着她走到倉庫門口，見沒人靠近，神神秘秘地說：“我跟你說個事。”

“怎麼了？”

“張林跟我表白了。”

“卧槽！！！！！！”程影佳瞬間就精神了，她聲音有點大，孫婉意趕緊捂住她的嘴“噓”了半天。

她太激動了，又要壓低聲音說話，聽起來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什麼時候的事啊？？？？”

孫婉意撓着頭，說：“就上周末，他周六約我學校圖書館上自習，一直上到了晚上，然後我們去吃了一波自助餐，他送我回家路上表白的。”

“他怎麼說的？？？”

孫婉意有點不好意思，忸怩了半天，才說：“他說他喜歡我，上學期的時候就注意到我了，沒想到會有交集，還問我……問我能不能做他的女朋友。”

“哇！！！”程影佳眼睛裡噙滿了星星，說：“那你答應了嗎？”

“我還沒有，我跟他說我得想一想。”

程影佳疑惑：“啊？你不是一直喜歡張林嗎？你想什麼呢？答應啊！”

孫婉意一拍她的手：“哎呀，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我是喜歡張林，可是…….可是……可是我怎麼跟他在一起啊？要是我媽知道，怕是要把我的皮燙下來，再去把張林的皮也燙下來。”

程影佳見過孫婉意的媽媽幾面，是個嚴肅認真的女人，做事雷厲風行，大概是不會同意女兒高中時候談朋友。

“你說，你說我可怎麼辦？”

程影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對談戀愛的一切知識都來自小說電影電視劇，偶爾看程建國和董紅英膩歪一下，可結婚了的人怎麼能算談戀愛呢？

她犯了難，說：“我也不知道哎，可我總覺得，喜歡别人和被人喜歡，都應該是很愉快的事情。”

怎麼你看起來有些苦惱。

“你跟張林說你也喜歡他了嗎？”

孫婉意搖搖頭。

程影佳說：“你應該告訴他你的心意。”

“我……我表現得挺明顯的吧……還用說嗎？而且告訴他了，那不就在一起了？”

“你不說别人怎麼确定啊，你這算搞暧昧。而且就是互相喜歡，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吧”

孫婉意剛要反駁，張了張嘴卻又沒說話，蹲在地上撥弄倉庫大門上的一個螺絲釘。

程影佳見她蔫蔫的不說話，又問：“這就是你今天一天都不正常的原因嗎？”

今天孫婉意下車之前還好好的，直到張林和郭燦陽拎着雪糕來找她們，她就不見蹤影了。

孫婉意：“啊？我這麼明顯嗎？”

程影佳恨鐵不成鋼地拍了她腦門一下，說：“可明顯了，就差把‘我要躲着張林’寫腦門上了。”

“……”

“搞得像你怕了他似的，這可不行，沒氣度了，就算你沒想好，你也得表現得風輕雲淡。”

虛假的愛情軍師程影佳如是說。

孫婉意思考片刻，一拍大腿，她的褲腿在說話間被她挽起來，露出半截大腿，這一拍給她疼夠嗆，還驚醒了附近幾個睡覺的同學。

“……你說得對！不能露怯！我這就給他發消息讓他晚上來和我們打桌遊！”

程影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