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動着輪椅,準備去晾曬衣物,可是輪椅卻因為地上的水漬突然打滑,承桑彥檸的身體失去平衡,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砰”的一聲,承桑彥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膝蓋磕碰在堅硬的地闆上。
慶幸的是,她沒有知覺,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她的心卻像被狠狠地捏了一把,疼得無法呼吸。
她用手撐起身體,卻發現自己的手肘也擦破了皮。
承桑彥檸咬緊牙關,想要忍住疼痛,可是眼淚卻不争氣地滑落下來,她雙眼通紅地望着天花闆,想要拼命抑制住内心的絕望。
可那股情緒卻像決堤的洪水,瞬間将她淹沒。
為什麼生活總是如此艱難,為什麼她要承受這麼多痛苦和折磨?
她不懂,人生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為什麼她總是感覺自己被逼到了絕境?又不得不繼續在黑暗中掙紮。
承桑彥檸雙手緊緊抓着地闆,指尖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
她蜷縮在地闆上,哭了很久,才漸漸止住情緒。
女人擡手抹幹臉上的淚痕,雙手撐在輪椅上,用力慢慢将自己推了起來,她的手肘火辣辣的痛,似乎已經磕破了。
承桑彥檸來到洗衣機旁,她拿起衣物,準備去晾曬。
她用力将衣物晾曬在欄杆上,可手上的劇痛卻讓她無法握住衣架,一個不穩,衣物便從她手中滑落。
承桑彥檸眼睜睜地看着衣物跌落,無力去撿。
她心中的絕望再次湧上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女人閉了閉眼睛,将眼淚全部咽回肚裡。
“算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雙眸時,眼中已經恢複了清明。
承桑彥檸将剩下的衣服挂好,然後拖着沉重的身軀朝房門駛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打斷了她的步伐。
承桑彥檸走到門口,拉開大門。
外面空無一人,女人疑惑地皺起眉頭,正準備關門,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個紙袋。
她俯身撿起紙袋,裡面裝着剛剛滑落的衣物,還有一瓶溫熱的牛奶和一盒巧克力。
承桑彥檸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袋,又擡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外。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濕潤。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謝謝你。”承桑彥檸對着空蕩蕩的門外輕聲說道,然後緩緩關上了門。
門外一直靜默不語的少年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之後,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他望着緊閉的房門,輕輕地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老師……”少年低喃一句。
承桑彥檸回到房間,将衣物小心地挂在陽台的欄杆上,然後坐在了床邊。
看着手中那盒巧克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拉開抽屜,将巧克力放好,視線卻落在了抽屜角落裡的兒童手機上,承桑彥檸拿起手機,輕觸屏幕。
點開了和季斯奕的聊天框,他們兩人的對話很少,基本都是他在說,她在應答。
承桑彥檸翻看着聊天記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原來,我們已經這麼陌生了。”承桑彥檸喃喃自語,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最後停在了“季斯奕”這三個字上,輕輕摩挲着。
承桑彥檸深吸一口氣,将手機放回抽屜,重新坐在床邊,雙手交疊在膝蓋上,眼神有些迷離。
江知野用盡所有力氣向前遊去,身體越沉越重,眼前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岸邊拖。
“該死!你們這群警察還真是陰魂不散!”
江知野疲憊地喘息着,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可卻什麼也看不到,隻覺得周圍一片混亂。
他拼命地掙紮着,試圖甩掉那雙手,但對方力氣很大,竟然紋絲不動,身體卻不由自主被人拖拽上了岸。
“咳咳!”
江知野被憋得臉紅脖子粗,劇烈地咳嗽起來,喉嚨像要燒灼一般。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過來。
江知野被扇懵了,他緩慢地擡起頭,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是沈确。
沈确的臉上滿是怒容,目光冷冽。
“你在做什麼?”
“沈……”江知野一陣恍惚,下意識就想喊他,那兩個字哽在喉嚨裡怎麼都發不出來,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沈确的怒氣似乎還未消散,他緊緊盯着江知野,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問你,你在做什麼?”
“那是販毒啊!那是犯法的!”
“所以呢……”
沈确皺起了眉頭,江知野的話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心悸,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曾經的親人已經陌生到無法理解。
“你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問。
江知野沉默了,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在回憶着什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口道:“沈哥,我曾經嘗試過努力,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我走到了這一步,也許是因為我對生活的絕望,也許是因為我對自己的無助。”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已經回不去了。”
江知野說的輕描淡寫,可是沈确聽得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江知野的堕落,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痛心。
“為什麼就回不去了?”沈确抓住江知野的肩膀,聲音中充滿了不甘,“怎麼就回不去了!我們不是兄弟嗎?我幫不了你嗎?”
江知野低下了頭,他不敢去看沈确的眼睛,那雙曾經充滿信任和關愛的眼睛,現在卻滿是失望和痛心。
“你别管我!你不要管我!”江知野猛地推開沈确,大聲吼叫着,“我求求你了沈哥,不要管我!”
他轉身就跑,但一個踉跄卻摔倒在地。
“沈哥,你是一個好人,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我這樣一個人拖累。”江知野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走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了。”
“我希望你能夠忘記我,去過你自己的人生。”
沈确沖上前去,一把抓住江知野的衣領,他們四目相對,氣氛一度十分緊張。
“怎麼忘,你要我怎麼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