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彥檸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但心裡總覺得很不舒服,于是問道:“姑姑,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
“哎呀,我也沒想說什麼。”
尹珍假裝無奈地搖了搖頭,“就是,我越來越看不懂漾若了,你說她小時候吧,還特别聽我的話,怎麼現在,就特愛跟我唱反調,有時候我都在想,她到底還是不是我那個乖巧的侄女……”
尹珍說着,故意把聲音壓低,用餘光注視着承桑彥檸的表情。
承桑彥檸聽後,輕輕地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擡頭迎上尹珍探究的目光,淡淡地說道:“漾若是個有主見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該如何去争取,她跟你唱反調,可能隻是因為她想走自己的路,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尹珍聽後,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話雖如此,但她畢竟還年輕,有些事情,她未必能看得那麼清楚。”
“那個男人,我聽說就是個小混混,還坐過十年牢,我記得你說過,你被人販子拐賣,還失去了雙腿。”
尹珍繼續往下說着,“說不定,那個男人就是當年拐賣你人販子的同夥,漾若跟他在一起,豈不是羊入虎口?”
承桑彥檸聽後,眉頭微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
她明白尹珍這是在試探她,試探尹漾若的真實身份。
女人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說道:“姑姑,你放心吧,沈确已經死了,就算漾若再喜歡那個男人,也不會跟一具屍體糾纏不休的。”
“至于你說的那些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刺耳,但我也明白你是在擔心這偌大的尹宅無人繼承。”
承桑彥檸不屑道:“姑姑,你放心好了,漾若肯定不會把尹家的家業丢下的,畢竟,她是尹家的嫡系血脈,有責任也有義務繼承尹家的一切。”
尹珍聞言,眸光閃了閃,心中暗自揣摩:“這丫頭看似單純,其實聰明伶俐得緊!”
承桑彥檸轉動着輪椅,準備離開:“既然姑姑沒什麼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那我送送你。”
尹珍站在門口,目送着承桑彥檸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沉。
她知道,這個承桑彥檸不好對付。
她聰明、機智,而且,看起來似乎對尹漾若的事情非常了解!
“承桑小姐!承桑小姐!”
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喊聲,承桑彥檸回過頭去,隻見秀蘭正朝她跑來,手中還緊緊抓着一張紙條。
“這是小姐的地址,她沒事,你不用擔心。”秀蘭氣喘籲籲地将紙條遞給承桑彥檸。
女人接過紙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什麼意思?”
“沈确沒死,這是大家夥兒設的計。”秀蘭解釋道,“小姐已經安全了,她讓我把這個地址交給你。”
承桑彥檸的眉頭微皺,沈确沒死?這一切都是個局?
女人迷迷糊糊睜開眼,首先映入視線的便是一室明亮,陽光暖洋洋地照射進房間裡,将木屋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得金黃。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緩緩站起來。
“沈确,又是新的一天,今天要吃什麼好呢?”她自言自語着,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尹漾若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夾雜着森林的香氣和遠處湖泊的濕潤。
“糖醋魚還是紅燒肉?”她喃喃道,轉身走向廚房。
女人打開冰箱,裡面的食材琳琅滿目,新鮮的蔬菜和水果,還有昨天剩下的半塊牛肉。
“那就做個牛肉炖土豆吧。”她低聲說着,開始動手準備做飯。
沒過多久,鍋裡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一陣濃郁的香味從廚房飄散而出。
“這裡是天堂嗎?”
有人忽然身後抱住她,他的個頭高,身子稍稍彎着,下颚抵在她的頸窩,輕輕蹭着。
尹漾若突然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鍋鏟,細細查看着男人身上的傷口。
“你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你的傷口還沒完全好呢,怎麼能亂動呢?”她語氣中帶着責備,但眼中卻滿是關心。
男人輕笑一聲,将頭埋得更深一些,更加緊緊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沒有,隻是做了個美夢,夢見你正在給我做牛肉炖土豆。”沈确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一絲慵懶。
尹漾若輕輕笑了笑,擡頭看着他,眼中滿是愛意。
“那你今天算是夢想成真了,快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這裡真的不是天堂嗎?”沈确看着尹漾若忙碌的背影,沈确又一次低聲呢喃着。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尹漾若還是聽到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向他,眼中滿是溫柔。
“當然不是!”尹漾若笑了,“就算要去天堂,我們也要一塊兒去。”
沈确還是不相信,他用手捏了捏尹漾若的臉頰,感覺到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眼眸瞬間變得灼熱起來。
“所以,這次是你救了我?”
“其實……這是我們設的一個局。”女人輕輕地說着,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她的臉上帶着一絲歉意,似乎不願再說下去。
“局?”沈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段錦慶那個人老奸巨猾,查到你沒有死于那次地震之後說什麼都要殺了你。”尹漾若解釋道,“江知野找到我說,要設下這樣的一個局來迷惑段錦慶,讓他誤以為你已經死了,這樣你就安全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所以就答應了。”
聽到這話,沈确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小野明明還是關心我的,可他為什麼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我?”他低聲自語,仿佛在問尹漾若,又像是在問自己。
尹漾若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苦澀。
女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我也覺得很奇怪,當時江知野來找我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可他的回答我卻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