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軍,你是想讓你的小妾和我讨官身嗎?”宋應元并不理秦慕琅,而是直接朝李若松發難。
這話說得李若松兄弟倆臉色難看。
“宋大人,不止官名身份,還有全套軍士裝備和詳細的作戰準備,少了一個我都不會放他去的。”
“他是大明的将軍,不是你養的狗。”
此話一出李若松站了起來,但秦慕琅擋在他前面。她擡着頭,拔下了那個讓宋應元動情的白玉蘭花發钗。把它死死地攥在手裡,靜靜地走向宋應元。
“是,他是大明的将軍,他曾服從命令殺了我父親,滅了我全族,毀了甯夏城。”
秦慕琅說的聲音細弱,卻透着一股子陰森的味道,讓在場所有人停了言語。
就在所有人不明白她用意之時,她繼續道:“宋大人,你今天是想用官威逼他倉促成軍,赴祖将軍的後塵嗎?”
宋應元死死的盯着她并不答話。
秦慕琅見他不答,笑了笑,走近了他,猛地把手裡的白玉發钗猛地向宋應元最近的桌面上用力一插,那發钗的金屬後半部近乎一半入了那桌子裡。白色的玉蘭花靜靜地開在宋應元驚恐瞪大的雙眼裡。
而做此駭人之舉的秦慕琅則雙眼兇狠,厲聲道:“反正他都是死,不如讓我先一步殺了他,也好讓我先把仇報了。”
她這話配着斬釘截鐵的動作,讓宋應元本能地退了一步。
李三爺立刻上來打圓場,“宋大人,她瘋病犯了。我帶她走。”說着便來拉秦慕琅。
秦慕琅把他的手臂猛得一甩,讓李三爺差點沒站穩。
隻是她入戲太深,嗜血的眼神來不及收回便看向了李若松。
此刻李若松含着淚看着她笑,笑得解脫而坦然,仿若下一刻甘願死在她手裡一般。
今日一見到她時,李若松曾懷疑過是不是牧雲格。但當她一副小妾做派要他配合表演時,他就知道她是誰了。所以才會擺出剛剛那副親切做派。
但當他從秦慕琅口中聽到殺父屠族仇恨之時,他怔住了。原來她也恨他。一股子失敗感幾乎淹沒他。所以當她欲啖其肉的眼神看他時,他緩緩地擡起她的雙手,架在他的脖子上。用眼神鼓勵着她,【下手吧,我還給你。】
秦慕琅失神中手慢慢握住了他的脖頸,就在合攏的一刹那,一滴眼淚冰冷的滴在她的手上。
她醒了,一隻手去尋那淚水的源頭。眼神開始自責,低頭不敢再看他。
秦慕琅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心軟,她重新吸了一口氣,看向宋應元。卻發現他癡癡的看着那半截子發钗發呆。
是呀,若李若松一死,她也會難過吧。宋應元終于開始動搖。但很快他搖頭笑了起來。
“日桑國的狂徒在新濟國如若無人之境,短短一月不到,便奪了幾乎整個新濟國。而今他們已經突破邊境入我國界。”
“李将軍,敵人已經打到眼前了。就算我想給李将軍這一切,也來不及了。”
秦慕琅聽到這句,仿若看到了希望,“宋大人,我們還有時間。隻要你能答應我之前的要求。”
宋應元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李若松突然覺得不好,偷偷地拽了拽她,他雖不知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隐約覺得定是毒藥毒蟲,會咬着自己。
秦慕琅見三個男人沒說話,便自顧自的說起來。“宋大人,其實你一直都不信騎兵可以對付倭寇,對吧。不如我們給你看一場實戰,看看騎兵到底是不是倭寇的對手。”
宋應元開始疑惑了,“你的意思是?”
“倭寇現在是在建州,金真部境内。以我對金真部的了解,他們也不是輕易低頭的性子,如今倭寇在他們境内斬殺九百餘口,他們怎麼會放過他們。”
“你是說?”
“漢代,我們就會以夷制夷。而今,隻要我們不插手,便可作壁上觀一場騎兵和倭寇的對決,不好嗎?”
宋應元雖覺得計策雖好,但總有一股子陷阱的味道。但他突然發現李若松兩兄弟居然變了顔色。李若松還一直扯了秦慕琅,幾乎讓她踉跄的幾乎快站不穩。
宋應元看出了端倪。他曾聽人說過,李家和金真人關系密切。早年間李家能從京城全身而退,便是因為金真人的突然入侵。
他懂了,詭異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一條計策湧上心頭。【好,也好。你要鹬蚌相争坐收漁人之利,我便給你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姑娘所言甚妙,若金真人勝利驅逐倭寇,我自當遵循諾言。但若金真人敗了,如何?”宋應元笑着問。
此刻李若松來到他面前,“若敗了,我們立刻起兵,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宋應元高興的拍手叫好。心道【君已入吾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