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路上她曾親眼看到兩個日桑國士兵抓着一快足月的的孕婦。打賭孕婦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約好賭注後,殘忍的他們當場挑破了孕婦的肚皮,取出了肚子裡的孩子。見是男孩,那賭輸的士兵氣得一刀刺死了孕婦,當場摔死了那個本就羸弱的男孩。
兩軍交戰,殘暴的開場可以威懾敵人。但日桑國的殘暴帶着原始的天性,一次次刷新文明人的底線。
他們為了滿足□□,創造了草屋。
草屋遠看是一個房子,由草料搭成。碩大的屋内被分成無數個小隔間。每個隔間住着一位被俘女子。
草屋沒有窗子,昏暗無光,女人們禁锢在隔間内被一輪又一輪日桑士兵輪番發洩□□。她們活得生不如死,病死者衆,屍體如破爛的衣衫被人無情的抛棄。
想到這裡,吉娜突然有些後怕,生怕秦慕琅會被抓到那裡。
後怕的她一把抓住了安宇的手臂。安宇吃痛,想掙脫,卻掙脫不開,急得秀珍都前來幫忙。吉娜瞪着赤紅的雙眼對兩個小人道:
“若是去救草屋的女人,火铳你們拿去。我就一個要求,把我也帶去。”
吉娜去了才知道,原來安宇和秀珍都是郭再佑義軍收留的老百姓。這次搭救草屋女人的行動是義軍的行動。那群大人早就分工明确了,哪裡看的上安宇和秀珍這兩個小家夥。但秀珍怎會如此聽話,她早早打聽好了時間和計劃,悄悄地跟了去。
這下倒好,直接多了兩個跟屁蟲。而且一個蟲體還十分巨大。
吉娜和秀珍他們遠遠跟着,很快來到一個破敗的茅草屋前。他們離得其實很遠,但一股子污穢的屍臭熏得吉娜堵住了鼻子。
她剛想問怎麼這麼臭,就看見兩個裸着上身的日桑士兵擡着一個慘白的女屍來到屋邊。他們罵罵咧咧地把女屍一抛,便轉身就走。屍體落下之處明顯已經有了屍體,發出腐肉骨頭碰撞的奇怪聲響。吉娜咽下了之前的問題,握緊手中的刀柄。
她本想起身行動,卻被安宇一把拉着。“紅衣将軍的行動都是計劃好了的,我們不能壞了他們的行動。再等一等。”
的确很快一隊穿着日桑國軍服的草鞋義軍走向草屋。草屋接待的士兵并未仔細盤查,便放他們進去了。
外圍守衛的日桑士兵很快便發現草屋冒起了黑煙,西南角居然着火了,他們慌忙找水救火。卻被四散在周圍的草鞋義軍個個擊破。
草屋的火燒的很快,裡面很快跑出一些女人,再後來草鞋義軍也紛紛跑了出來。卻沒見跑出一個日桑男人,他們被困在裡面發出尖利的慘叫,此起彼伏,和一旁堆疊的屍體相映成趣。
安宇和秀珍高興的相擁了起來。吉娜在一旁一邊笑一邊流淚。
草屋在劇烈燃燒,燃着得草料大塊落下,煙霧騰騰之中那群被解放的女人卻蹲在草屋前面的空地上,一動不動。
吉娜覺得她們怎麼那麼笨,不會跑嗎?趕忙上前,才發現,她們很少有衣物遮體。隻有蹲着,勉強用身體遮住了身體。
吉娜不忍,脫下外袍,外衣,從行囊裡把夜行衣都抛了出來,才讓幾個女子勉強直立行走。那些穿着草鞋的紅衣義軍遠遠的見了一個陌生人,本想喝問吉娜是誰的,卻看懂了她的舉動。紛紛在初冬的天氣,脫下上衣,抛了過去。終于多數女子勉強站了起來。
熾熱的火焰肆意蔓延,熊熊火海焚盡滔天的罪惡。女子單薄佝偻的身影穿越其中。她們狼狽,她們痛苦,烈火燒毀罪證,卻無法帶走殘留在她們記憶中的痛苦。
很多女人邊走邊哭,步子都慢了些,躊躇如何面對未來。
吉娜不懂她們的傷痛,她隻懂活着,連扶帶推的把他們一個個送到安全地帶。但她發現沒有秦慕琅,吉娜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她立刻喚了秀珍來。秀珍很快在人群中尋到了媽媽。一聲“媽媽”,秀珍沖到了母親懷裡。擁着自己的孩子,這個女人終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很多女人湧過來,羨慕地看着她們。
是呀,得活,為了孩子,為了希望。
安宇遠遠看了,朝她高興地點了點頭。
心滿意足的秀珍,把火铳雙手遞到吉娜手裡。她用蹩腳的漢語道:“我找到媽媽了,還給你,你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吉娜把她擁到懷裡,狠狠地親了一口。
遠處的安宇和草鞋義軍商量着什麼,很快朝吉娜喊:“他們已經殺盡了附近的日桑人。這邊暫時安全了,義軍待會前面開路,吉娜你和秀珍帶着這些女人跟上。”
吉娜以前很不屑總旗的軍銜,更是不滿她隻是個處理戰俘的小官。但剛剛,她開始明白自己在戰争中扮演角色的意義。
戰争中女性更容易受到傷害,讓脫離戰争陰霾的女性受到細心地善待,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情。
吉娜牽着秀珍,秀珍牽着媽媽。一幫受盡戰争折磨的女人衣衫褴褛地踏上了新的道路,回到義軍營地的她們重新過上人的生活。
安宇回營後拉着吉娜見了此營地的義軍首領。他一點也不意外吉娜的身份,和她的突然出現,他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你找到她了嗎?”
吉娜眉頭緊鎖,今日她雖收獲了工作的意義,卻還是沒找到她生命的伴侶——秦慕琅。她很快拉住了安宇,讓他翻譯道:“送我進平城,她在裡面。”
那個領軍眉頭也鎖了鎖,很快對安宇道:“剛剛解救的那群女人中有人說,見到一位太過漂亮的女人被一位日桑将軍藏起來了。那位将軍想把女人據為己有,并未把女人送入平城。”
“太過漂亮。”吉娜咀嚼這四個字。她覺得在正常人眼裡秦慕琅絕對配不上那四個字,隻有李若松眼睛有些問題,才把秦慕琅歸入了漂亮。
但終究是個線索,吉娜覺得不能放棄。便把火铳拍在了桌上道:“消息準确嗎?地點在哪裡?我倒要去會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