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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籽粒銀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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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地方官原想拿布喀這個斬監候前任巡撫當替死鬼,來個死無對證,沒想人算不如天算,布喀這些年都沒死,才捅出這樁大案。

可見爺這刑部死囚牢看好了,也是作為。當然,這種作為還是情願沒有才好!

“原任西安知府彭騰翅、卞永甯、隴州知州王鶴、風翔知府許嗣國,俱降級調用。原西安知府、神木道員李傑,降級留用,罰俸一年。原陝西布政使戴吞、裨布等病故免議。原陝西驿傳道台升福建布政使張霖,降級罰俸……”

僅僅兩州三縣的侵蝕即連帶出這許多的官,我無奈歎息:康熙三十三年時任川陝總督的佛倫以西安災情為由奏請皇阿瑪開捐納。皇阿瑪準了。現今回頭看,當初捐納的銀子裡應當不少就是籽粒銀、牛錢、犁具銀、覓人工銀。連帶的相關官員升遷調任,已不再局限陝西一地,而是遍布全國了。

如此便不怪張鵬翮查案兩年就查出這麼個結果,牽扯确是太大了。佛倫結黨營私已結到了全國,涉及國本了。

皇阿瑪沉吟良久谕旨:“蔺佳選……俱依議應斬,着斬監候秋後處決。”

“佛倫從寬免降級調用,着以原官緻仕。”

原官緻仕意味着佛倫可以保留現有的正一品大學士官戴朝服體面出宮歸家。

皇阿瑪終是全了跟佛倫的君臣之誼。

話音剛落,佛倫跪地謝恩:“奴才叩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佛倫的頭磕得真情實意,聲音最後帶出了哽咽。

佛倫這輩子功有,過更是不少,偏每每都能倚仗皇阿瑪的寬仁,屢屢化險為夷,官運亨通,位極人臣。

胤褆瞬間黑了臉,太子站在禦案邊含笑看着,從容自若,仿若庭階上生出的芝蘭玉樹。

去歲六月皇阿瑪谕旨席兒達出任川陝總督。

席兒達姓董鄂,歸屬鑲紅旗,跟胤祉嶽家正紅旗的董鄂氏其實不沾親。現我兄弟隻分封了鑲藍旗、鑲白旗、正藍旗。席兒達看似不列屬我兄弟的門人,實際他上位已預示明珠一系失去對川陝邊境的控制,利益太子。

現佛倫緻仕,于明珠一系又是一記重創!

“皇上,”王士祯又奏:“臣等會議刑部尚書傅臘塔等察審吳秉謙叩阍一案。查原任總督吳赫所參吳秉謙扣克軍需銀兩、勒索稅規、倉規,俱系風聞不确……”

又是誣告?

我服氣:吳赫真挺會給他的前任、繼任捏造罪名的。

這麼看吳赫跟吳秉謙沖突的根源多半是吳秉謙不肯似黨愛一般替吳赫兜底。

“惟屬官情願送禮、收受是實。虧空庫銀、俱系軍需緊急、因公那用。并非侵蝕……吳秉謙拟斬監候。”

收受賄賂到金額,就是斬監候。

先頭看吳秉謙進京告禦狀以為他清白,沒想他跟吳赫是狗咬狗,一嘴毛。

這案子的走向真叫我意外。

不過斬監候,我刑部死囚牢又将再添一名欽犯。而陝西巡撫再次出缺換人是一定的了,就是不知道皇阿瑪這回會換誰?

“吳赫懷挾私仇、捏款誣參吳秉謙。有玷官箴,應革職,依誣告例枷責。……”

将吳赫枷号示衆?按律是這樣沒錯,但參照佛倫誣陷郭琇生父盜匪的前例,皇阿瑪能準?

吳赫是胤褆的門人。康熙三十六年三月,皇阿瑪親征葛爾丹時曾取諸葛亮《誡子書》中的名句“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甯靜無以緻遠”,賜吳赫《甯靜緻遠》禦碑,對吳赫寄望之深可見一斑。

但凡皇阿瑪不追回這塊碑,就得維系吳赫的體面。

聽完九卿會議,皇阿瑪谕旨:“吳赫着革職,從寬免枷責。餘依議。”

果然沒準!就此打住,不再追究的意思很明顯。

胤褆的臉色可算好看點了。

皇阿瑪谕旨:“着陝西布政使鄂海遷陝西巡撫。”

鄂海老姓溫都氏,隸屬滿洲鑲白旗。

我和胤祺、胤祐雖說都分封在鑲白旗下,但鄂海歸在裕親王福全門下。

皇阿瑪聖明,知道籽粒銀案絕不是張鵬翮折子裡奏報的這麼簡單,為免節外生枝,指他信任的大哥福全門人出任陝西巡撫給案子掃尾。

聽到皇阿瑪的安排,不止胤褆,佛倫的臉色都明顯松弛。太子則似早有預料一般,沒露一點意外……

籽粒銀案的結果于太子雖算不上大獲全勝,也算扳回一局。下朝後,太子頗有興緻地招我:“四弟,你同孤來!”

我一衆兄弟的眼光唰一下再次集到我身上。

天地可鑒,我從來都不想介入太子跟胤褆的暗戰,奈何這回職責所在——刑部的職責就是審判和管理刑事案件,維護社會的公正和秩序。

我管刑部,無可能容忍眼皮底下的栽贓嫁禍,更别提此案還涉及陝西千家萬戶的生計——但有可能,我想殺盡天下一應貪官,确保每個百姓都能有個清廉的父母官。

抵着各色猜測,我趕緊答應:“嗻!”

太子是國之儲君。能為太子效忠,我告訴自己:總歸比為太子猜忌的好。

偏胤褆,至今還沒明白皇阿瑪再看重他這個皇長子,也沒可能越過太子去——太子抓周即受封太子,對比他,二十七歲,比祖法的皇子二十受封,整晚了七年,才封郡王。

太子領先胤褆整二十四年的朝野聲望和人脈積累,都來自皇阿瑪的有意栽培。

現皇阿瑪栽培胤褆的目的大略是為替太子栽陪出另一個福全。

我不能說皇阿瑪安排得不對,但我觀胤褆,确是沒這個心。

毓慶宮書房坐定,太子即吩咐文德馨拿來二胡。

“四弟,”太子沖我笑道:“《二泉映月》那首曲子,這兩日孤又琢磨出一點子心得。你替孤評鑒評鑒!”

我趕緊答應:“二哥錯愛,臣弟洗耳恭聽!”

……

臨近午晌,文德馨送來明黃奏折盒子:“大學士們拟就的新科進士内閣中書人選。”

太子拿起折子瞧了一樣就放了回去,吩咐:“呈上去吧!”

轉回臉,太子笑道:“四弟,今兒孤這裡有甯夏府的羊羔酒,你嘗嘗!”

“羊羔酒?”我訝異:“二哥,您說的可是唐詩宋詞裡說的的羊羔酒?”

原以為羊羔酒早已湮滅在曆史的長河裡,沒想出現在太子東宮。這是誰尋出來孝敬太子的?

甯夏府,我尋思:現屬甘肅。去歲冬月新上任的甘肅巡撫齊世武原是太子一手提拔。

“進酒的倒是這麼講,實際是與不是,”太子搖頭:“也沒個人考證!”

多半就是齊世武了!我愈加肯定:看名字就知道齊世武這個人武官出身,詩書考據實非其所長。進羊羔酒給太子多半是覺得酒不錯,給太子呈個新鮮,然後寫禮單折子的師爺文乎文乎地給妝點了幾句唐詩。

“文德馨,”太子吩咐:“傳膳!再搬壇子羊羔酒來!”

打小太子的膳食就比皇阿瑪減半等,現在則基本與皇阿瑪的禦膳無異。一餐飯擺了滿滿一桌子。文德馨搬來酒壇,開封,注入酒壺,替太子,還有我斟上。

琥珀色的酒液,看着似南方的黃酒,酒香也似,入口卻有一種肥羊肉的甘腴,入胃則像大冬天喝了羊肉湯一般有種五髒六腑暖洋洋的熨貼。

不及放下酒杯,我忍不住誇獎:“好!”

“是吧?”太子不無得意地笑道:“孤就知道你喜歡這酒。回頭帶兩壇子家去!”

“臣弟謝二哥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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